「大姐?」兩個嘻鬧的姐妹這才發現水煙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水煙強打起精神來,「沒什麼,只是在想,該怎告訴你們,待會兒天一亮,我就要走了。他們希望馬上工作,支援他們今天晚上在台中體育場的演唱會。」
「哇,姐,你真的好重要噢。」水汐一派天真地睜了眼,「姐,你去沒關係,我會照顧自己的,你別為我們擔心。」
「姐,我也會好好管住水汐這丫頭的,你就放心去工作吧。」水潮也對水煙保證。
「姐,你不用操心,把自己照顧好才重要。」水汐老氣的拍拍水煙的肩頭。
「拍什麼拍,去幫姐姐整理行李啦。」水潮朝水汐喊道。
「不用了,你們一夜沒睡,趕快去睡一下,補補吧,別上課打瞌睡了。」水煙笑著拒絕她們的幫忙。
整理好行李時,天已經差不多亮了,水汐和水潮準備去上課,水煙獨自一個人對著自己生活二十一年的屋子發呆,想著過去和樂的家庭,回想著往日傢俱的擺設,回想著父母坐在鋼琴前演奏時的模樣。
就快恢復往日的豪華等榮了,只要她再努力點……水煙不得不這樣慰勉自己,儘管她知道自的將來充滿難以預料的變數。
九點左右,管伯伯來了電話。
「水煙,這是怎麼回事?宋人傑把琴買下來了。」 管伯伯聲音是憂慮焦急的。
「他有把琴取走嗎?」水煙平靜的反問。
「沒有,他付清了錢,說是他買下來了,從今後不准再賣給別人,又說要寄放在這裡一年,討了一筆保養費,要我好好保養,並讓產物公司辦了保險。你倒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呀?」
「管伯伯,你別擔心,只是我和他達成協議一年的時間替他工作,還清這些錢罷了。」水煙得輕描淡寫。
「替他工作?」
是啊,他是個明星,我得隨樂團到處跑呢。煙不想再聊下去了,怕聊愈久,就會洩露諸多洩露的事,「管伯伯,我今天就要跟他們的樂團中去了,水潮和水汐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那你隻身在外,要好好注意身體啊。」管伯伯叮嚀。
「我會的,謝謝管伯伯。」
向管伯伯道了再見,水煙又打電話到工作的地方辭職,找了一堆借口,才得到他們道德諒解。
臨走前,她回頭再望一眼,眼中的淚水不爭氣的掉在門檻上。
這一回,她背叛自己的正統音樂教育,背叛自己的人生觀,去追隨一個吵鬧不休、毫無氣質的搖滾樂團。
有多少令人意外、令人不堪的事在前頭等著她!問她一點也不敢料想。
第四章
水煙提著簡單的行李抵達機場時,人傑正好站在機場門外,雖然將他帽子壓得低低的,戴副金框眼鏡,一副雅痞打扮,她仍一眼就認出了他。
「很好,你來了。」見到她,他只是將唇角微微一動,便一言不發地往裡面走。
水煙沉默地跟著他。
人傑走進機場的辦公室,裡面一有人,大多數都戴著印有REBEL標誌的名牌,看樣子是工作人員,水煙暗想。
才剛進來沒多久,幾個技師打扮的人和人傑以英文聊了幾句,便往停機坪跑去,水煙聽他們談話,約略知道那幾個人是要去檢查他們的專機。
穿著一身黑色T恤、牛仔褲,露出結實臂肌的鼓手小黑突然「啪」的一聲,拍了人傑的背,開玩笑地說:「你真的搞上她了?有你的。」
「好小子,有本事。」
JEM和安德森也爭相取笑人傑,以他們之間熟悉的語言說著調侃的話。
「昨天和那些歌迷鬧完後,是不是這表裡不一的小辣椒等在房間裡呀?似你這好小子的個性,怎麼可能不發生天雷勾動地人的事。」
他們爭相消遣著人傑,人傑以中文和夥伴們興致勃勃地一來一往,又大方的閒著水煙,半玩笑半認真的說:「她呀,決定跟著我了,你們要是兄弟就別欺負她。」
水煙雖然聽不懂全部,但從他們的肢體語言也能猜出十八九分,高傲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宋人傑,你這個王八蛋!」她打開辦公室的門,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人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絲愧疚,但他不容許自己追過去,只要對著把背影平靜的說:「飛機十點起飛,愛來不來隨你。」聲音剛好夠被她聽到。
水煙委屈地在機場大廳晃來晃去,有幾次想跳上公車回家,但想起鋼琴和妹妹們的期盼,又極力的忍了下來,只好生氣地把地板踩得砰砰大響,踩累了,就自己坐在休息區發呆。
九點五十九分,她無可奈何,帶著一勝委屈、不妥協,乖乖的回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人都上機去了,只剩人傑負手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你脾氣很大是嗎?請你認清自己的角色,你只是個陪伴,供人取樂、戲要的陪伴!如果不高興,你就該回去!」人傑嚴厲的指著她吼。
水煙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他,「我很高興嗎!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會在這裡任人調侃、輕薄嗎?如果可以,我早就回去了!」一雙握拳的手氣憤地在半空中揮舞著,「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人傑的嘴抿成了得意的弧度。「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地不想太早告訴她答案,至少要等他地報夠了、出氣夠了。
傷人的,永遠不在意、不記得自己傷過多少人。他真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你告訴我,現在!」她習慣性的命令道。
「飛機要起飛了,如果你要來,就不准再對我的夥伴發脾氣。」人傑不理會他的詰問,跨開修長的腿走向停機坪上的專機。
「我有知道原因的權利,你告訴我,快告訴我。」水煙跟在他後面憤然地叫嚷著,氣憤地發現他的腳好長,她要小跑步才跟得上,又不可思議地發現他的肩好寬、臀好窄,骨架完美得讓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