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真的犯下無法彌補的滔天大錯了。
在再次憎惡自己之前,席非走到姜哲剛的辦公室。
「聽說你要結婚了?」席非面無表情。
他只是想確認,確認李心紅在說謊,確認卓羚要和姜哲剛結婚的消息只是謠言。
姜哲剛羞赧一笑,「卓羚告訴你的嗎?我明明要她保密的。」
這麼說,是真的了?他真的和卓羚……席非剛剛復活的心又被打入冰窖。
不,這回他不再衝動了,他要得到真實的答案。
「結婚對象是誰?」
看來,席非已經知道實事求是、追根究底的重要性了。姜哲剛淡淡一笑。
「是友台的主播,張彥庭。」姜哲剛滿臉充滿幸福光采。
這個答案帶給席非莫大的震驚,喜悅同時從心底溢出來。
「不……不是羚羚?」他幾乎要喜極而泣。
「卓羚是個很好的工作夥伴。」姜哲剛說,他對卓羚的肯定從來沒有改變。
「我知道……我知道……」席非突覺汗顏,相識不久的姜哲剛能如此肯定卓羚,他這個口口聲聲要愛她的人,卻連最基礎的信任都做不到!
「愛要從互相信任開始。」姜哲剛喃喃低語,「還有,坦誠。」
席非看他一眼,他知道他的意思。
「我走了。」席非走出姜哲剛的辦公室,他現在最該做的,是找到卓羚,對她坦承這一切錯誤。
他要告訴她,再也不允許任何誤會讓他們互相傷害。
第九章
席非找不到卓羚,翻遍了整棟大樓,就是找不到她的蹤影。
「卓羚到哪裡去了?你們有沒有看見她?她剛剛明明還在這裡的。」
「大概出去跑新聞了吧。」
「跑新聞她會跟我講。」雖然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惡劣,在公事上,卻是焦孟不離的,何況白板上也沒有交代她的行蹤。
「也許出去搜集資料。」
「早過了下班時間,也許她回去了。」
「你打她的手機試試嘛。」
席非依言撥出卓羚的號碼,電話沒人接聽,他心中正急得不得了,小賴走了進來,把一份筆記放在集中臨時新聞稿的籃子中。
「咦,席非,你還沒回去?」小賴走到席非跟前來,「剛才採訪完畢時,路經卓羚的住處,她先下車回去了唷。」
「有新聞,卓羚為什麼沒有找我?」席非不悅的擰眉問小賴。
「大概是找不到你吧?我那時也是才剛進來,就又被她拉出去。」小賴一臉惶恐,他勤奮敬業難道又錯了?
也許是他去找姜哲剛的時候發生的事,至於手機沒人接聽,也許正因為她在洗澡。席非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方纔那一刻,他以為自己要錯過她了。
「那就好。」他緩下一口氣,「我也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席非心中想著該如何向卓羚道歉,才能得到她的原諒。行經一家裝潢奇特的珠寶店,他突然停下車來,挑選婚戒——不管她是不是能開始愛他,他要她嫁給他!
才走過櫥窗,他就被一顆散發著翠綠光芒的寶石深深吸引。那心型寶石鑲在一副對戒上,對成分開時,是一顆淡綠色心型小鑽,放在一起,變成一顆綠色心鑽,驕傲的激射出耀眼光芒。
「先生,你要看看這一對嗎?這是在中國江南發現的綠鑽石,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式,完全沒有經過研磨處理。它的色澤是相當罕見、珍貴的翠綠,它還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合在一起時,中心會有一個淡紅色的圓……」年輕的老闆娘很慇勤的拿出那副對戒給席非看。
席非定睛一看,果然在兩心相扣的淡綠色心鑽中心,輕易地找到一個粉紅的珠體,那上面……
也不知是他視力太好,還是感覺太敏銳,他居然在粉紅色珠體上看到「百年相思」四個小字。
「紅色珠體上有字耶。」席非指給銷售小姐看。
老闆娘臉上掠過一抹訝異,「你看見了?」那些字連她也看不見。
席非也因她的表情感到訝異,她該知道的呀!
「什麼字?」老闆娘吞吞口水,把太過驚訝的心緒壓下來。
她父親告訴她,那紅色珠體中有字,她怎麼看都看不見,本來不信的,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信了。
「『百年相思』呀,難道不是你們刻的?」席非理所當然的回答。
老闆娘望著他怔愣良久,才說得出話,「這對戒是非賣品……」
「什麼?我要買!」他一眼就被它吸引,非要它不可!
「它只賣給看得見『百年相思』四個字的人。」她家傳三代,被幾千人鑒賞過,終於等到了它的主人,她心中感動的不知如何形容。
這則傳奇發生在她這一代,她要將把這奇異的傳說,告訴她的子子孫孫,正如她母親告訴她,這對戒指只賣給看得見那四個字的人。
席非驚訝不已,難道真有這麼神奇的事?
老闆娘很快的找出一個古典小木盒,把對戒放在裡面,盒內還有一張老舊卻仍顯雅致的紙條,那上面寫著:妳是我永生永世的戀人。
「老闆娘,妳還沒有說價錢。」席非提醒。不管什麼代價,他非買不可。
「這對戒指,我以一場婚禮為代價賣給你,你一定要找到那位永生永世的戀人。」老闆娘誠摯的說。
「嗯。」席非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用力的點一下頭,快快樂樂的開車回「家」去。他要以婚戒告訴卓羚,他是她永生永世的戀人。
***
席非回到小套房時,沒發現卓羚,一絲不祥的預感襲上席非心頭。
「卓羚!」他在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套房內找人。
房門鎖得好好的,屋內沒有歹徒入侵的跡象,手機和記者證擺放的樣子,顯示她放的一點也不匆忙。
她到哪裡去了?席非心中的不安不斷地擴大。
以她的習慣,如非必要,下班後就不會出門,若要出門,即使去買個小東西,也會帶著手機,就算這段時日來他們很少交談,她總是趁他洗澡時出門,也會留張字條;這會兒,她不但沒留字條,連手機也沒帶,這不是太反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