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離開我……」留下了句話,她又昏厥了過去,手卻緊握著韓追。
韓追心疼地反握她失溫的手,知道她正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心中好疼、好疼。
「我去替蕙心打包行李。」王俊終於知道自己該扮演什麼角色。
面對兩個拿命相愛的人,他惟一該做的,就是成全。
心中的痛無可避免的蔓延開來,但因為愛,他樂於承受。
第六章
一封傳真送到維克多爾國的新任國王韓克手裡,清楚的說明刺客誤中東方女子,韓追已經帶著那名身中花蠱劇毒的女子,在回維克多爾國的途中。
「很好。」韓克陰沉的笑起來,「韓追,維克多爾國才是屬於你我的戰場。」
「韓追是我國第一通緝犯,只要發現他,馬上將他逮捕歸案。」韓克對身邊的大臣下令。
在維克多爾國等著韓追的,是數不盡的災厄險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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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擁擠的人群下船、走出碼頭,韓追拉低頭蓋,抱著蕙心走過碼頭和往來叫客的馬伕,驀然感覺到有一把尖刀抵住他的腰。
「韓追皇子,請默默的往前走。」瘖啞的聲音裡冷冷地命令。
韓追的氣息瞬間凝結,額上淌下涔涔冷汗,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如何讓蕙心毫髮無傷。
他暗中衡量情勢,只要離開市集到人群比較稀少的地方,他的顧慮就會少點,他們就能百分之百的安全離開,因為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韓追愈走愈快,只想盡速離開市集。
「走慢一點。」身後的人毫不客氣的用刀柄,朝韓追後肩猛力敲下。
韓追顛簸了一步,很快又保持平衡,暗暗檢視懷中的蕙心,「你們最好保佑沒有讓蕙心受到丁點驚嚇!」他從齒縫擠出幾個字,全身凝聚著一股驚人的張力,那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你……」身後的人被這股氣勢嚇得呼吸困難,那股想綁人的氣勢不自覺矮了一大截。
那頭,巡警查到韓追入境的消息,急忙地拿著警棍跑過來,指著低頭的韓追大叫,「別動,我們知道你是韓追,你被逮捕了。」
「該死的!」韓追見情勢不妙,連忙先下手為強,身一傾,躲過後頭那把刀,長腳一甩,前頭那些巡警被他踹出十公尺外。
「蕙心,我們要走了,忍著點。」對懷中的人兒咕噥一句,他拔腿縱出,想不到前頭還有無數個巡警欺身過來,雖然身上多了一個人,顯得險象環生,但還是被他擺脫,只是欺上來的人愈來愈多,他愈感力不從心,安然脫身已經是件困難的事。
「韓追,上來!」一匹馬疾奔而來,馬背上的人俯身對他伸出手。
韓追無暇細想,立即借力上馬,抱著蕙心與那名騎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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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韓追已經回來了,帶著那個東方女人,我們派了人在碼頭埋伏,但被『韓追派』的人救走了。」侍衛來報。
自從老國王駕崩後,維克多爾國分成兩大派,一是堅持支持韓追的「韓追派」,這一派大臣的下場輕者鋃鐺入獄,重者妻離子散、身首異處,民間的支持群眾也遭受圍剿;剩下來的是貪生怕死、阿諛諂媚的「韓克派」;兩派的鬥爭血腥殘酷,百姓飽受威脅,民不聊生。
「很好,那名女子也許是上天給我的好機會。」韓克心生詭計,「如果殺不了韓追,就去把那個女子抓來。」
與韓追正面衝突,絕對沒有勝算,但若能掌握到他的弱點,一切都將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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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一路將韓追載到沙漠邊緣的隱密石洞,那裡住著一位德高望重的巫醫。
「韓追皇子,幸好我們找到了你。」年邁的巫醫艱難地朝韓追跪下,自市集將他們救來的男子則策馬離去。
韓追認得他,他過去是御前巫醫,在他年幼時,他充當醫生、管家、侍衛,陪他走過五湖四海,直到數年前才奏請退休,婉拒國王賜予他的豪宅、財富,隱居到這裡來。
「您千萬別客氣,我手上有病人。」韓追將蕙心放在石床上,「老巫醫,請您救救她。」
「她是……」老巫醫看見那頭不屬於維克多爾國的如瀑黑髮,再仔細端詳,則顯得面熟,而那灰敗的氣色和種種徵兆,令他心驚,「花蠱!想不到現在還有人罔顧禁法,提煉這種劇毒。」
「已經拖很久了,請您無論如何救救她。」韓追急切的懇求。
「我知道,她最多只剩三天的生命,如果不是你以鮮血抑製毒性的蔓延,她早就一命嗚呼。啊,這是……」他見到蕙心胸前的藍翡翠,「她是藍翡翠選中的主人?」
「嗯。」韓追只是微微頷首,身為藍翡翠的主人,對蕙心來說,不知是福還是禍。「她現在有生命危險,無論如何,請您……」
「花蠱之毒只有一帖藥能解,就是以皇家的血、男子的胸口肉作藥引,再輔以生長於沼澤的十二種靈藥,熬燉三天三夜所成的藥汁。」
「十二種靈藥?是哪十二種?去哪個沼澤找?」血跟肉都沒問題,但靈藥呢?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哪裡可以找到。
「每種靈藥生長的地方不同、成熟的時間也不同,大部分的人都無法搜集完整,我尋找大半輩子,目前還缺幾味,你去找找看吧。」老巫醫在藥爐下升火,「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但願來得及。」
「謝謝您,我馬上就出發。」韓追策馬準備出發去尋找靈藥。
「別急,韓追皇子,待我把幾味靈藥生長的地點與習性告訴你。」老巫醫說,「現在的維克多爾國已經和以前不同了,你千萬要小心,『韓克派』的人正大肆圍剿『韓追派』……」老巫醫很快地把目前的狀況,對韓追做一個簡單的解說,要他小心,然後把靈藥的特性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