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韓追聽到韓克居然大肆殺伐百姓,震驚無比,「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太過分了!」
「過分的不只如此,最近他全力操練軍隊、購置武器,打算向鄰國進攻,引起百姓的抗議反彈,那些百姓全被以叛亂為名,打入地牢。」老巫醫感慨萬千的說,「現在的維克多爾國,只能用民不聊生四個字來形容,所以人民組織『韓追派』,就是想把力量團結起來,準備在你回來的時候,助你推翻韓克。」
「我會給所有維克多爾國的百姓一個交代的。」韓追堅定的回答。
聽老巫醫這樣說來,「人和」幾乎已經具備了,接下來就是等候「天時」和「地利」,這兩者可遇不可求,他們必須靜心等候。
在等候的過程中,就讓他先把蕙心救活吧。他的眼神再次投向石床上的蕙心。
「我們先取藥引吧。」老巫醫走到他身邊來,韓追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取出銀刃,往那癒合的手腕再度劃下,鮮血從動脈噴出來,巫醫將他的血,倒入藥壇中,唸唸有辭的攪拌數次,再拿來一塊藥膏,要他貼在手腕上。
老巫醫又取來一柄比紙還薄的小刀,「現在我要取胸前肉,你願意給嗎?」
韓追給他一個儘管動手的表情。
「沒有多少人捱得下這一刀的。」老巫醫給他考慮的機會。
「我絕對捱得下。」韓追撕開衣服,回以堅決的眼神,她是他最重要的人,為了她,要他做什麼都行。
老巫醫從他赤裸的胸口劃下一刀,剮出一塊肉來,韓追咬緊牙根,不讓自己因這疼痛昏厥。
蕙心,我一定會救你,你無論如何都要活過來。
*** *** ***
韓追四處找尋靈藥,終於在奔波兩天兩夜後,找齊了所有的藥。
這期間,他遇上很多願意跟隨他的人。
第三天,在老巫醫的引見下,他見過「韓追派」的首領,瞭解國內目前的狀況,開始將全國各地的義士組織起來,經過一番計劃後,他們開始進行破壞「韓克派」欺壓百姓的行動。
所有的事告一段落後,他則邊守著蕙心,邊計算熬藥時間。
他要她活過來,他已經失去惟一的親人了,如果連她也棄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加油,蕙心,你一定可以戰勝病魔,一定可以活過來的。」他不斷地在她的耳邊為她打氣,「加油。」
只要過了今夜,藥就會熬好,她身上的毒就會盡除,她就可以……遠離危險,回到王俊的身邊,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的心痛起來了,她是他最無法割捨的人。
「啊——韓追——韓追——」
蕙心的驚叫聲劃破寂寥的夜,令韓追驚惶不已。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他急忙捉住她的手。
「呼。」蕙心沉沉地喘了一口氣,虛弱地睜開眼來,看見韓追,有一絲放心,也有一絲悲哀,「也許……我快要死了……」她的預感是這麼強烈,「我死了後……不要傷心……把我葬在你的國家……讓我……可以看到你……」
「別亂說,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韓追慌了,「就算閻王要捉走你,我也會把鬼差打得落花流水,不讓他們把你捉走!」
「韓追……」撫著那焦急的容顏,她心中不捨,只能傾盡一生的淚水回報,「相信我……我愛你……」
神啊,若有來生,請讓他們再次相戀、相愛,請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讓他知道,她是如何的愛著他。
「我不准你胡說!」韓追沉喝,「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怎麼會快樂?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你死去嗎?你休想!」在這節骨眼上,他什麼也無法想,只想用盡一切辦法,把她挽留住。
「但願……下輩子……」蕙心的氣息忽輕忽重,「我……我愛……」一陣猛烈的抽搐後,斷了氣息。
「蕙心?蕙心?!」韓追拚命的搖著她,卻怎麼也搖不醒,他的心臟彷彿也跟著停了。
「為什麼?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靈藥已經好了,為什麼你不等?為什麼?!」韓追發狂般怒吼,震得石洞搖搖欲墜,「該死的,我要去殺掉那個人,以祭你在天之靈!」他轉身就想衝出去,殺敵洩憤。
「皇子,韓追皇子。」被吵醒的老巫醫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攔住他,卻仍抵擋不住,只好喚來外面的僕人幫忙。「你不能這麼衝動!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祈望你能恢復原本和樂安詳的生活,你該為維克多爾國的百姓著想。」
「百姓……」老巫醫說得沒錯,但是,如果蕙心不在了,國泰民安有什麼用?他活著又有什麼用?「我只想救蕙心!如果沒有蕙心,這一切都不具意義!」
「沉著一點,你肩上扛著責任,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老巫醫沉喝。「如果你也出了意外,誰替她報仇?」
「責任?報仇?」是了,他有責任為父親報仇,更有責任還百姓安和樂利的生活……老天爺,他到底該怎麼辦?
「把蕙心還來,把我的蕙心還來!」他聲嘶力竭的吶喊,悲痛欲絕地撲到蕙心身上。
惟有蕙心活著,他才會產生戰鬥的力量,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相信藍翡翠會保佑它的主人……」老巫醫只能祈求眾神保佑、祈求奇跡發生。
「蕙心……」韓追悲痛欲絕。
老巫醫繼續攪拌他的藥壇,他依舊抱持一絲希望,相信守護維克多爾國的諸神,會保佑這個女子。
*** *** ***
蕙心走在一條荒涼的路上,四野蒼茫,不見任何飛禽走獸,只有她一個人漫步在天地間。
身子好像有什麼蟲子正一寸寸啃食她的血肉,難以形容的痛著,她好累,好想休息,可是她的腳不聽使喚,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驅使她不停住前走,連頭都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