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蘭爬到牧豐身邊,用小白兔的嘴,碰他的唇。
「包艾蘭!」牧豐氣急敗壞的跳起來,這傢伙,居然讓他一嘴毛。
「哇,快跑。」艾蘭抱起小白兔,跑給他追。
「別跑,我也要讓你吃吃兔毛。」
「哇,大惡魔來了,大惡魔來了。」艾蘭滿場跑給他追。
牧豐從背後將她抱個正著。
「哈哈,我們被捉住了。」艾蘭笑得花枝亂顯。
「艾蘭,」他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開開心心的跟我在一起,嗯?」
他喜歡她的笑容,勝過一切。
「月亮說:好。」艾蘭把小白兔舉高。
「嗯,你答應了。」他傾身,尋找那柔軟的紅唇。
艾蘭也轉過頭去等待。
在那近不足尺的心跳時刻,有個殺風景的德語衝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遲了。」是牧豐的女伴奏。
「沒關係。」牧豐一副很掃興的表情。
「那我們快去練習。」她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內。
「好吧。」牧豐掃興地放開艾蘭,「等一下記得進來。」牧豐交代一聲,也走進屋內。
她跟小白兔玩得那麼開心,他不忍心打斷她。
「好。」艾蘭悠悠的回答。
口裡這麼回答,艾蘭心中,卻浮上苦苦酸酸的醋意。
他是不是比較想跟別人在一起?
牧豐一走,玩什麼都失去了興致。
「月亮,你也喜歡跟小豐哥哥玩吧?」她抱著小白兔,默默看著他們消失的那扇門。
「月亮,那個外國女生好漂亮,她的小提琴是不是拉得比我好?」她心裡好難受喔。
「小豐哥哥是不是比較喜歡她?」艾蘭愈想愈在意,覺得這沒自信的模樣,愈來愈不像自己。
夜空中傳來悠揚的奏嗚曲,樂音一改前幾夜的銳利,恢復了溫柔的味道。
「小豐哥哥今天心情比較好。」應該和那個外國美女有關吧?艾蘭愈想意沮喪。
「月亮,小豐哥哥彈的鋼琴好好聽,對不對?」她趴在地上問小白兔,手指逗弄著它。
小白兔在草地上邊跳邊玩,兩相對覷下,它顯得無憂無慮。
「我好想替小豐哥哥伴奏喔,如果牧采沒有偷走小提琴就好了。」這麼多年來,她仍想不透那個音癡偷樂器幹嘛。
本來想明查暗訪,找機會拿回小提琴的,只是她剛剛在屋裡注意了好久,都沒看到那把琴。
「對了,我們去看他們練習。」說著,艾蘭抱起小白兔,進屋去。
誰說她只能在草地上對著小白兔自言自語?
就算不能替小豐哥哥伴奏,她看他練習,也會覺得幸福。
※ ※ dreamark ※ dreamark ※ dreamark ※ ※
艾蘭抱著小白兔,小心地推開琴室的門縫。
「月亮,你看,那就是小豐哥哥彈琴的樣子,很帥吧?」從門縫看進去,剛好可以看見牧豐工作的模樣。
「思念奏鳴曲還是照原來的譜好了。」牧豐說。
「這是好消息。」演奏了幾百場,伴奏已經非常熟練,當然能不改就不改。
他今天的情緒比前幾天好太多,她幾乎可以預見這場演奏會的成功。
他的轉變應該和那位小女孩有關吧?和他合作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笑得那麼快活。
那個女孩,應該是這首曲子的女主角吧?女伴奏暗暗猜測,替那位幸運女孩感到驕傲。
鋼琴聲一出,輕快、甜蜜的心情,就渲染開來,變成一股甜甜的香氣。
「小豐哥哥彈琴真的好好聽喔,小提琴的伴奏譜也寫得很贊喔。」門外的艾蘭如癡如醉。
「啊。月亮,不可以。」一個不當心,小白兔跳出她的懷抱,往門縫鑽進去。
音樂聲戛然而止。
受驚的女伴奏訝異的看著艾蘭,牧豐的表情則慢慢盛進了怒氣。
「出去!」他驀地大吼。
「對不起,小豐哥哥,對不起。」艾蘭忙不迭地道歉,抱了小白兔,慌急地出門去。
「可惡!」牧豐氣得猛拍鋼琴蓋。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她走入琴室,他的心就痛起來,就感覺到一股深刻的遺憾。
女伴奏嚇得大氣不敢吭一聲,她以為那小女孩是他開心的泉源,沒想到同時也是痛苦的緣由。
「可惡!」牧豐詛咒連連,不知是詛咒她,還是自己。
他決定再也不讓她碰跟音樂有關的事,包括樂器、練習、演奏會。
他要完全忘記她是天才小提琴手,忘記他曾經那麼渴望聽見她演奏自己寫的曲子。
他相信惟有如此,才能無視心裡那深刻的痛,才能好好的跟她相處。
第六章
報紙描繪再多,也遠不及親眼目賭「首席鋼琴演奏家」的丰采和才華。
演奏會當晚,國家音樂廳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我半年前在紐約聽過他的演奏會,當時好感動,一聽到他也會在台灣演奏,馬上就去買了票。」
「我巴黎的朋友說,錯過他的演奏會,會遺憾終生。」
「我好期待喔,從早上就一直心跳個不停。」
「他很帥,又很有才華,電視的專訪,我一集也沒錯過。」
入場處,艾蘭抱著她的小白兔,聽樂迷興奮的談論牧豐。
牧采和牧伯父、牧伯母已經相偕進去了,牧豐遣她去買喉糖,卻忘了給她門票和工作證,驗票員不讓她進去,她只好等在外頭。
「也許是小豐哥哥太忙,忘記了。」艾蘭抱著小白兔,喃喃自語。
外頭好冷,她縮在牆角。
沒多久,喧嘩聲消失了,離演奏會開始的時間,只剩十分鐘。
失去人牆的阻擋,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艾蘭覺得更冷了。
「雖然小豐哥哥忘記了,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進去。」她可不會輕易被打敗的。
艾蘭抱起小白兔,在音樂廳周圍尋找別的門。
音樂廳除了正門外,的確還有不少側門,只是全都鎖著。
「怎麼會這樣?我不信,一定有門忘記鎖的!」艾蘭不放棄的繼續在表演廳周圍打轉,只是轉了好半天,仍沒找到。
小豐哥哥一定在等我。她捏理手中的喉糖,無論如何都要交給牧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