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瑪眼見自己的氣勢與她差了一截,於是開門見山道:「等我與英拓成婚之後,妳必須服從我的每一項指示。」她說得彷彿天經地義。
李晴兒聞言,不怒反笑了起來。這個蒙古女孩也恁地天真了,她李晴兒的未來該怎麼過,要聽命於何人,哪輪得到她來發落?
「這一點恕難從命。」她斂起笑,繼續編髮辮。
看得出來,她愈來愈生氣了。李晴兒不禁感到一種許久不曾捉弄人的快意。
「哦?是嗎?別忘了妳的身份是個卑賤的中原人,我是貴族。所以妳必須服從於我。」
李晴兒卻依然不慍不火,神情平和地開口:「不錯,我是中原人,但嫁雞隨雞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因此現下我也該算是蒙古人。」頓了下,欣賞著桑瑪臉上因發怒而轉變的表情。「我相信,無論是中原或蒙古,目前我都可算是英拓的原配了,若依照咱們中原人的規矩,妳應當要雙手奉茶,喊我一聲姐姐才是。」
桑瑪畢竟年歲尚輕,平日又教人捧在手心裡呵護,哪裡比得上滿腦子古怪又伶牙俐齒的李晴兒來得刁鑽呢?
「妳、妳簡直太過分了!」桑瑪氣得快說不出話來。激怒這個中原女人本是她來此的目的,不料事與願違,如今氣的人反成了自己。
「我過分?」她別忘了是她先找上門的耶!「妳請回吧!」她下逐客令。
「妳給我記住,中原女人!」桑瑪忿忿不平地咬牙道,緊接著轉身要走──
「等一等!」李晴兒喊住她。「請不要東一句中原女人,西一句中原女人的,我的名字叫李晴兒,倘若妳不願叫我一聲姐姐也無妨,好歹妳也叫我聲李姑娘,妳說是嗎?」
桑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跺了跺腳之後便氣呼呼地衝出了李晴兒帳中。
李晴兒在她離開之後,放聲笑了起來。這是她到蒙古之後,頭一回笑得如此開心。
這不能怪她,畢竟她心地一向不錯,怪只怪那桑瑪想仗勢欺人卻挑錯了對象。
再次,她笑了起來,聲如銀鈴……
***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李晴兒雙手扠腰,抬頭盯住英拓。他還真高!
英拓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得想起從前。
「你笑什麼?」李晴兒怒上心頭。
「妳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又來了!每當他提起往事,她總是不願盡信,只能將懷疑置於心中,默默在一旁觀察著。
也許,她始終不願相信這世上真有「借屍還魂」一說。
「你說,找我有什麼事?」她問。
「聽說妳和桑瑪不和?」
「誰告訴你的?別人還是桑瑪本人?」她單刀直入,神情挑釁。
英拓微微一笑,「是桑瑪告訴我,妳欺負她!」
「你信嗎?」一雙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瞅住他。
「依妳的性子是大有可能。」他深知她向來古靈精怪,尋常人見她清美嫻雅的外貌以為她好欺負的話,只怕會被整慘。
什麼?他居然這麼回答!簡直氣死人了!
「那麼,依你說,該如何懲處我?」她以殺人般的眼光瞪住他。
「妳承認欺負她?」他微微訝異,通常她會抵賴到底。
「既然你都這麼想了,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她沒好氣道。
英拓眼神一變,佯怒道:「桑瑪是蒙古貴族,妳可知該當何罪?」
李晴兒盯住他,霎時只覺一顆心又怒又痛,可,卻不明瞭自己已打翻了醋罈子。「你就下令殺了我這個卑賤的中原人好了!一了百了!」她一怒之下轉過身。
「不,我不會那麼做。」他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
李晴兒一驚,回頭卻被他一把擁入懷裡──
「你……你幹什麼?」由於他的接近,李晴兒雙頰再次浮上紅雲。
「我已經好久沒有與妳同床共枕了。」俊顏忽地透出一抹邪氣的笑。「今夜妳就與我共度良宵吧!也許我可以忘了桑瑪的事。」
「你休想!」李晴兒努力地掙扎,只可惜在他一雙鐵臂的禁錮下,她絲毫掙脫不得。
「你放不放?」
「不放!我已經放開妳夠久了。」原本他只想逗逗她,不料在擁抱她之後,再捨不得放手。
李晴兒立即對他展開一個令人目眩的笑。「瞧你急得跟什麼似的,總得先褪下衣衫吧!」她柔下聲道。
英拓微一征忡……她變得太快了吧!
李晴兒立即趁隙欲掙脫,豈料他卻大笑了起來,雙手圈得更緊。
李晴兒困在他的鐵臂中又氣又覺狼狽。
「想騙我?」幸虧他及早識破她狡詐的小把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掙脫不成,索性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哦,是嗎?那咱們來瞧瞧妳適才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實。」他著手為她解開衣襟。
「你……住手!」李晴兒氣得臉色發青。
「咦?我記得適才妳的態度……好像不是這樣喲!」他好笑地瞧住她。
「我、我是說你……你先脫。」她支支吾吾地。
「這樣啊!」英拓朝她咧開嘴,然後在她面前緩緩的將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
李晴兒只能目瞪口呆地直盯住他結實的胸膛,早已紅透了耳根子。
「還要我繼續下去,或者妳也開始?」他盯住她,目光灼灼。
瞧他一副想將她吞下去的模樣,李晴兒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英拓豈容她輕易溜走。「我要罰妳這個小騙子!」他一把將她扯了回來,低頭覆上她微微開啟的唇瓣,緩慢而充滿佔有意味地吻著她。
李晴兒擺動著頭,想抗拒這一吻,無奈他以大手固定住她的頭,因此只能任由他熱烈的吻著,無法停止。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妳沒有拒絕我。」俊顏閃著一抹特別的神采。
「我……我有!」她紅著臉抗辯。
「不,妳沒有!」他嘴角上揚。
瞧著他灰眸似要燃起火焰般熱切,她不禁怒斥:「你該死!」
「倘若妳再繼續留下來,我想我可能會更該死。」他放開她,俊顏似笑非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