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老夫人常在嘴邊誇少夫人呢!」夏蓮邊走邊道。
「是嗎?」
「老夫人都說娶少夫人入門真是娶對了,少夫人雖然是異族女子,卻比中原女子還 更懂得為人妻的道理。」
「娘真的這麼想?」
夏蓮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跟了老夫人這麼久,從沒見她老人家這麼盛讚過什麼 人呢!」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夏蓮但笑不語。
其實,少夫人為翟家做的,大家都瞧得明白,大少爺能娶到少夫人,真是前世修來 的好福氣。
主僕二人來到寺院的後頭。
這裡雖然不若前庭的宏偉壯觀,卻遍植林木,綠意盎然,頗為清幽。
只是今日寺裡較平日人多,後院亦聚集了許多避暑的香客。
驀地,一名約莫三十上下的灰袍男子,急速而來----
就在夏蓮的尖叫聲裡,灰袍男人由袖中刺出一刀。
幸運地,艾碧兒適巧轉身閃過。
灰袍人一刺不中,準備再次襲擊。
艾碧兒與夏蓮驚恐地盯住他。
「不要——」夏蓮尖叫。
下一瞬,一道黑影竄至艾碧兒主僕身前。
只聽見咻地一聲,灰袍人手上的匕首應聲而落。
艾碧兒主僕定睛一瞧,這才發現那道黑影原來是一條黑得發亮的長鞭。
灰袍人見事跡敗露,轉身就跑。
「哪裡去!」黑鞭的主人嬌脆地冷斥一聲,當下,她提氣快手一揮,黑鞭便像有了 生命一般,牢牢地捲住了灰袍人的手臂。
灰袍人凶性大發,扯著鞭子,意欲反撲。
然而,鞭子的女主人武功造詣更深,當即借力使力,竟把灰袍男人扯得不住翻著觔 鬥,如耍猴兒一般。
香客們莫不拍手叫好。
「夫人!」兩名大漢忽地衝進後院,看著黑衣女子的眼神十分地恭敬。
「將此人送官嚴辦。」她撤回黑鞭,神情冷厲。
「是!」兩名大漢立即抓住灰袍人往寺外走去。
艾碧兒主僕連忙來到黑衣女子身前。
「多謝姑娘搭救!」艾碧兒開口,而且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的救命恩人。
這是她來到古代之後,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女人!
一身黑紗的她,有種清冷奪人的美,在人群之中十分醒目。
「你與那個人有仇?」犀利的黑眸亦打量起面前這個美麗的胡姬,想不到她的漢語 竟說得如此流利。
「不,我並不認識他。」艾碧兒老實地回答。
黑衣女子點點頭,「那麼,你多小心了。」她掉頭就走。
「等一等,不知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她停下腳步,回首道:「冷素心!」語罷,她很快地消失在廊下。
「少夫人,咱們快同老夫人會合吧!省得她擔心。」
艾碧兒點點頭,很快的回到了寺院前頭。
「阿碧,你要不要緊?方才寺裡的住持告訴我,有刺客要刺殺你,有沒有受傷?」 翟老夫人急急拉過她的手審視著。
「娘,您不要擔心,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咱們還是快回府吧!我相信這一兩日官府的公差會查明一切的 。」屆時,她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三番兩次的欲對翟府不利。
艾碧兒心底卻隱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第十章
「老闆,我想贖回兩樣東西。」
櫃檯裡,一張干如橘皮的老臉微微朝上瞥來——「押單呢?」她似乎挺面熟的。
「我……不小心弄掉了。
「那就沒辦法了,姑娘。」
「可是,那東西對我非常重要的,求求您通融一下,老闆。」
「不行,咱們當鋪是認單不認人的,姑娘還是請回吧!」
「不,老闆,求您通融一次,一次也不行嗎?」
瞧她懇切而著急的神情,他不耐地開口:「行啦,行啦!你到底是當了什麼東西來 著?」
艾碧兒微微一笑,「是一條十字項鏈和手錶。」
「什麼是手錶?」
「就是一條像手鏈的東西,上面的指針還會轉動。」她描述著手錶的樣子。
「啊——我記起來了!」原來她是上回那個胡女!
「那需要多少錢才能贖回?」
「太遲了,姑娘!」
「為什麼?」
「押當的日期早已超過,所以我已經把那兩件東西給賣了。」當初還真想不到可以 這麼早把那兩樣怪東西給賣掉呢!
「什麼?賣掉了?請問,您賣給了什麼人?」
「這我怎麼知道呢?客人來來去去的,我不可能每一個都記得他住哪兒,叫什麼名 字吧!」
艾碧兒滿心失望。
「反正那又不是什麼值錢貨,姑娘就別太在意了。」頓了下,一雙老眼上下地打量 著。「瞧姑娘現下的穿著打扮,怕是要買個十件八件首飾也不成問題了吧!要不,我這 兒還有一些高檔的翡翠鏈子,要不要瞧瞧呢?」他不失生意人本色。
「不必了,謝謝您!」語畢,她走出了當鋪。
「怎麼樣?東西都拿回來了嗎?」丫環夏蓮迎了上來,如今,她已是少夫人的貼身 丫環。
艾碧兒搖搖頭,「咱們還是回府吧!」
「少夫人請上轎。」
艾碧兒獨自坐在轎子裡,心頭十分難過。
畢竟,那兩件東西對她而言,意義非凡,那是唯一能證明她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實證 。
此刻,她彷彿失去了信仰與依靠,存在一個夢境當中。
靜怡苑的樓閣裡,門扉正悄悄地開啟,隨即,無聲地走入一人。
終於,一道細微的聲響吸引了翟羽雄的注意力,他猛地轉過輪椅,俊顏泛開一抹笑 。
「你回來啦!」話聲倏然而止,一雙黑沉的眸裡笑意退盡,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不 悅。
「你怎麼能來這裡?」他面無表情地開口。就算人傑是堂兄弟,也不能任意走入女 眷的房裡,這是規矩。
「不能嗎?」翟人傑反倒露出了笑。「我不知道翟家還有我不能到的地方。」
「這裡是你堂嫂歇息的地方,只有丫環可以出入,你應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翟人傑眸底閃爍著挑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