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珍凝視著他深刻的臉龐,一顆心不由得微微顫抖。
是害怕嗎?她慌得辨不清了。他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吞噬。
元烈褪下衣衫,伸手拉開覆在她身上的毛氈。
曾經的匆匆一瞥,他窺見她羊脂般的雪白身軀;如今細細飽覽,更不由得衷心感謝 造物的神祇。
原以為中原女人是瘦弱纖薄的,但眼前所見卻不盡相同。
她的骨架較烏孫女人小巧得多,卻出奇地□纖合度,尤其那一雙修長圓潤的玉腿, 令他血脈僨張,忍不住想著她雙腿交纏在他身下的模樣。
隨眸光滑過她平坦的小腹,落在那小巧渾圓的胸脯上,兩點如花蕾般的乳尖時,他 喉頭一陣乾啞,亟欲品嚐。
華珍在他如火的注視下,羞愧地合上雙眼。緊接著,她感覺到他覆了上來。
元烈以肘撐住自己壯碩之軀,粗啞地開口:「睜開眼,我的小新娘子。」嗓音裡充 滿了熱情。
華珍掙扎地張開眼,迎著他灼灼目光。
「我知道今夜對你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不過,我一點也不在乎那 件事。」縱使她的清白已毀在別人手中,他還是不後悔娶她為妻。
華珍一怔,隨即羞怒交集地扭動、掙扎。
「畜牲!」她尖喊道。
「你再說一次!」元烈滿腔熱情在剎那間轉為怒火。他都已不在乎她的身子曾被玷 污,她還想如何?華珍恨恨地盯住他,未置一語。他以為她與惠靡有過男女之親嗎?而 他居然厚顏無恥地對她說一點也不在乎這種亂倫失德的關係!
他到底當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忍受同時與他們祖孫同床共枕?天!她到底來到 什麼樣的蠻邦異域?在西域男人心底,難道沒有半分倫常嗎?
終於,華珍抑下怒氣,開口問道:「為什麼娶我?」
元烈半睨起眼,回道:「這是王上的意思。」
華珍不以為然地輕輕搖頭。「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圖倫曾告訴過我,你可以拒絕 王上為你安排的婚事。」她還知道過去兩年裡,他拒絕過多樁婚事;她是他惟一的妃子 。
元烈盯住她,沉緩的回道:「我不想拒絕。」氤氳危險氣息的眼眸底,掠過一絲迷 惘。
「難道你不覺得娶我是一種逆倫之舉?」華珍迎著他陰晴不定的眼神,鼓起勇氣問 。
聞言,綠眸在轉瞬間掠過狂佞的霸氣。
「在烏孫國,男人一向有權將妻子改嫁給任何男人!」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風俗, 豈能算是逆倫?
「既使是自己親祖父的妻子?」華珍輕問。
「那又何妨?你我並非骨血至親,就算你是我父王的妃子,總有一天我也要得到你 。」他直言不諱地表明。
華珍的心瑟縮了下。原來她只是男人的玩物!也許有一天,當他玩膩她後,會將她 改嫁予其它男人!華珍心底充滿了淒惶。
元烈凝視她無瑕的小臉,心底的怒氣漸被高昇的情慾取代。輕輕地,他湊近她的唇 ,低頭覆下。
華珍卻在兩人將碰觸到時別開了頭,任目光落向床氈的角落。
元烈微睨起眼,伸手扣住她尖細的下顎,迫使她與他眸光相對,並用力吻上她殷紅 的唇瓣,恣肆地以唇舌撬開她緊閉的口,貪戀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液。
隨著高張的慾望,他的吻沿著她的唇瓣緩緩下降,在她雪白的頸子上烙下熾熱的啃 吻,一雙粗糙的大掌也未閒下,熱切地撫摩著她如絲綢一般柔滑的冰膚。
她不是豐腴的類型,但冰肌玉骨的她,卻奇異地挑起他勝於往常的慾火,對她的憐 惜橫溢在胸臆間。
然而,當他再度抬起頭,對上她那一雙如星的瞳眸時,他的心卻狠狠地遭受無明的 衝擊。
在她傾城的容顏上,佈滿了破碎的淚。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哭泣,但她臉上的淚,卻教他初識揪心的滋味。
元烈伸手欲抹去她的珠淚,華珍卻再一次別過頭,無聲地拒絕。
「該死!」元烈直覺地感到生氣,再一次扳過她的臉,欲迫使她順從。
然而,當他對上她木然的神情、哀戚的瞳……掙扎僅止於一瞬,他狠一咬牙,開口 道:「為何哀傷?難道和我在一起,真這麼難?」從來沒有女人以這種方式拒絕過他。
華珍的目光終於有了焦點,漆黑的瞳輕輕流轉,落在元烈臉上。
「改嫁並非我所願,我只求王上歸天之後,可以回到故鄉。」
「我不會答應的,絕不!」他擰眉,心頭又怒又憐。
他並非強蠻無理之人,面對她無言的抗拒,他終於起身開口道:「強摘的瓜不甜! 」他停了停,俊顏帶著天生的傲氣。「我會等你,直到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人。」話甫 落,他披上衣衫,大步離開華珍的營帳。華珍坐了起來,雙手牢牢地抓緊毛氈裹住身子 。
他的話可以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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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時間可以證明了。七日之後,惠靡病逝。
元烈依著惠靡遺詔,成了烏孫國的統治之王。
然而,另一股勢力卻在暗地裡逐步滋長。
一日,元烈正在王帳裡編寫他各項新政,右大將圖倫卻匆匆入帳,在元烈耳邊低述 。
在王帳中尚有一干元老朝臣,對圖倫的防備之舉頗覺不滿。
元烈聽完了圖倫的低述,頭也不抬,只淡淡地回道:「我知道,你且退下吧!」
圖倫向諸位大臣們躬身一揖之後,退出了王帳。
眾臣見新王面不改色,因此放下心頭疑惑,並未再追問。當夜,元烈來到華珍帳中 。
華珍正要入睡,一見他入帳,神情戒備,立即要起身。
「不,別起來!」元烈開口。
華珍迎著他炯炯眸光,半晌過後,終於順從地躺回床氈上。
直覺告訴她,要試著信任這個男人。
元烈沉默地注視著她,隨後拉開毛氈,在她身旁躺下。
華珍立即被他擁入懷裡,緊緊地。
初時,她亟欲掙脫這樣的鉗制,但漸漸的,她察覺他並未有任何進一步的要求,只 是緊緊地將她擁在胸前,彷彿在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