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忙不迭的說,然後拿出一張畫像,「這就是我的兒子,你帶在身上,找人也比較容易。」
「好。」
寒冰將畫像接過來打開,仔細的看著肖像裡的男子。這個畫師肯定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他將這個男子的神韻畫得栩栩如生,雖是俊秀有餘但英挺不足,不過他有一對很漂亮的眉毛,還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寒冰心想,大概有錢人家的孩子都長成這副樣子吧!
畫像的旁邊題了「燕山月」三個字,是這個不肖子的名字吧?取得還真是不錯,只可惜人完全沒有這個氣勢。
「寒冰,可以嗎?」老夫人又問了她一次。
「可以,我一定將他完整無缺的帶回來?」寒冰保證著,並沒有發現到老夫人已經寒冰、寒冰的叫了她許久。
「那這二十萬兩的銀票你先帶在身上,這段路途並不短,路上留著用。」老夫人將銀票塞在她手中,給了她一個「收下吧」的眼神。
寒冰不忍再拒絕老夫人的好意,而且白花花的銀子在她面前,她也沒必要再將它送回去,因此便將它收進了懷裡,然後站起身來告辭,「老夫人,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要小心啊,寒冰。」老夫人依依不捨的說道。
「老夫人,外頭風寒,您就不要出來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寒冰體貼的向老夫人笑道,從容地由這個大得有點離譜的大廳走了出去,邊走還邊打量著四周的景物,有錢人果然是不同凡響,光是一個大廳就弄得如此的美綸美煥。不過不久以後,她也可以看到自己老宅的大廳了,寒冰很感慨的想著,那個十年不見的大廳,曾經有她兒時的回憶,不知現在是否還和從前一樣?
「娘,您的演技還真好。」看到寒冰走遠了以後,兩個女人掀開門簾從後頭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年約二十步的美麗少婦取笑著原本一臉哀戚的燕老夫人。
「對啊,我們都快被您給騙了呢!」另一個大約二十歲的女孩子用一種揶揄的語氣說著。
「嫣兒,你要是能學會為娘的這一套,往後可是無往不利呢?」老夫人對那個年輕女孩綻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後溺愛似的看著已走遠的寒冰,「你們覺得她怎麼樣?」
「美極了,大哥一定會喜歡的。」燕嫣搶著發表自己的意見。
「溫柔而含蓄,鋒芒內斂而不外露,絕對是弟弟最好的選擇。」已出嫁的燕柔等說完之後,柔柔的接著話。
「只是這些年苦了她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等月兒回來以後,絕不讓她再這樣辛苦了。」老夫人想起寒冰的身世,無限愛憐的感歎道。這三個女人之所以會這樣的設計寒冰,其實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是燕山月從小指腹為婚的人。
原本燕家與水家是交情極為濃厚的兩大世家,一文一武,打從山月和寒冰未出生時兩家就說好以後一定要成為兒女親家,但是十年以前,寒冰的父親被朝中奸人所陷害,整個家都被抄了,只留下一個八歲的女兒及一個尚在襁褓中的男孩。
當燕家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這兩個小孩已經被忠心的家僕帶走了,但燕家並不死心,幾年以來都不停的找著他們的下落,好不容易打聽出一點消息之後,卻發現寒冰已經成為杭州城裡最有名的賞金獵人了。而燕家這幾個女人苦思之後終於想出了這個讓這對小兒女再續前緣的法子,因為老夫人知道那個放蕩不羈的兒子是絕不會乖乖聽話回來娶親的,而寒冰也不會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嫁了進來。但是這個辦法成不成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身為山月的母親與姐妹,至少她們已經盡力了。不過說歸說,到最後她們還是會用盡各種辦法將他們湊成一對。
「老夫人,先不要誇少夫人了,把我給放了吧?」
正當大家都沉醉在幻想清境中時,那個從一開始就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哀聲歎氣的開口喚醒了大家。
「嫣兒,快去將逸兒解開,這陣子真是難為他了。」
聽那男子一說,老夫人這才發現那個偽裝成獵物的男人此時還動彈不得地躺在地上,因此當下要小女兒去將他的繩子解開,讓他恢復自由之身。
「小逸哥,你真是沒用耶,虧你一天到晚說自己的武功有多厲害,結果還不是被大嫂打得七零八落的。」
小逸心想,人家寒冰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就將人家當成一家人了;真不曉得寒冰知道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嫣兒,你要知道,少夫人這個繩子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做的,一綁上去,愈是掙扎就縛得愈緊,你以為我喜歡被這個樣子綁來綁去的啊?面子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丁逸邊說邊將臉上的那道刀疤撕掉並抹去一臉的妝,恢復了他一貫的俊逸。
丁逸是燕家總管的兒子,從小跟著大家一起學武,也是燕嫣的青梅竹馬,這回為了老夫人這個異想天開的行動,只好犧牲了自己,去做這個女賞金獵人的獵物。
「逸兒,你這一趟走來,覺得冰兒這一去會安全嗎?』』燕老夫人擔心的問著,因為再怎麼樣,寒冰總是個花樣年華的小女孩兒,雖然知道她很有辦法,但總是擔心著她的安危。
「放心,老夫人,不是我誇少夫人,少夫人真的是很厲害,每個人都被她騙得一愣一愣的,我敢說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她的手掌心。
說起這一路上的奇遇,丁逸的話匣子可就打開了,只見所有人都興趣盎然的看著他。
發生了什麼事,整個燕家大廳霎時變得熱鬧滾滾。
「豆豆姐,怎麼這次這麼久都沒看到你變成別人啊?」
一個大約十歲的小男孩,嘴裡添著冰糖葫蘆,眼睛靈活的揪著身旁一個穿著鵝黃色女裝的妙齡女子,而女孩彷彿沒有看到其他人投注而來的目光似的,自顧自的帶著弟弟在街上閒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