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地方?」天呀!湘君以為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迎春閣。」湘君好不容易擠出了這三個字,臉都綠了。
「你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知道迎春閣是什麼地方嗎?」丁飛哭笑不得,湘君居然指控他到迎春閣去?
「知道啊,就是那個‥‥那個‥‥」湘君不好意思說出「妓院」這兩個字。
「你如果想去的話,等你長大了再帶你去。先說好,我對那個地方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聽到丁飛的回答,湘君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那個嗜好,不然還真是可怕。
「我才不想去呢!」湘君努努嘴。
「今天城裡有廟會,你要不要去?」想到的確很久沒有帶湘君出門了,丁飛突然想起城裡的人說今天的廟會很熱鬧,因此問湘君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好啊!」聽到丁飛要帶她出去,湘君自然滿心歡喜。「啊,不行‥‥」一下子,她的臉又黯了下來。
「為什麼?」丁飛真是不明白,剛剛湘君不是還央求著自己帶他出去玩嗎?怎麼這會兒又不去了?
「這個‥‥這個‥‥」湘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已經答應要跟白凡一起去了。」
「白凡?」丁飛呆愣了一下,白凡就是那個老愛穿白衣服的男人,他似乎對湘君很有好感,難道他也是‥‥「嗯,我早上才答應他的。」其實湘君一點也不想跟白凡出去,可是自己有把柄落在白凡手中,卻又不能告訴丁飛。
「那你就去吧。」丁飛悶悶的說。他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湘君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白凡在一起,而這個認知讓他很不高興。
「我們一起去好不好?白凡也說很想認識你。」湘君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擺脫白凡,而又可以和丁飛一起出去玩。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丁飛轉過身去,拿了一本書。
「你剛剛不是還興匆匆的說要去,怎麼這會兒又不去了?」湘君生氣了,是他將她丟給白凡的,怎麼現在又不高興了。
「不想去了。」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拗啊!是你自己不陪我,而且我會和白凡出去也是不得已的啊!」湘君大叫。這個男人為什麼就是不懂她的心意呢?難道一定要她告訴他真相,然後看著他落荒而逃,才高興嗎?是他自己說如果她是個女人的話,他就不敢跟她在一起的啊!
「你喜歡跟誰出去就跟誰出去,反正現在你已經有很多朋友了,不需要我再陪在你身邊。」丁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些違心之論,他真的不想這麼說的,然而話就是不聽使喚的脫口而出。
「我恨你,丁飛!」聽到丁飛這話,湘君心都碎了。
為什麼他要這麼說?難道他真的以為自己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難道他以為自己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他的話就像刀一樣的劃破湘君的心,湘君掩著面跑回房裡大哭了一場,為她的癡心,也為他的冷漠。
晚上,湘君還是跟白凡去了廟會,卻不知道丁飛也隨後跟去了。
丁飛靜靜的跟著他們兩個,為自己下午惹湘君不快而內疚。
在熱鬧的廟會中,只有兩個人滿懷心事--丁飛跟湘君。
丁飛看著湘君在閃爍的燈火下帶著愁容的臉,心裡一陣痛意。他真的比所有廟會中的姑娘都美,而白凡一路上更是對他小心呵護,不停的為他買東買西。如果湘君是個女孩,自己就可以好好的愛他,偏偏湘君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丁飛在心中掙扎著,就算自己真的喜歡湘君,也不能毀了他的末來。湘君曾告訴過他,他想要有一個家庭,落戶在西湖畔,天天與家人在西湖看日出日落。
他永遠記得湘君講話時臉上的那種神情,企求而又滿足。而他,永遠也沒有辦法給湘君這些。
第四章
之後的一個星期,湘君都沒有跟丁飛說話,雖然她還是在客棧裡天天對杭州城的民眾說故事,但就是沒有對丁飛開口的意願。
至於丁飛則瘋狂的接工作,想用工作來麻痺他對湘君的感覺。
這天,當丁飛一個人在客棧中喝著酒時,突然由外面進來了兩個外地人,在他的旁邊落坐。原本丁飛並沒有特別的注意他們,直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怎麼好久沒看你做事,可是卻還有那麼多閒錢花天酒地?」
「呵呵!我幾年前幹了一大票,到現在都不愁吃穿。」其中一個嘿嘿的笑著。
「哪一票油水這麼多啊?」
那個人左右看了看,還仔細的觀察了丁飛一會兒之後,才悄聲說道:「還不是前幾年蘇州縣令那票。」
一聽到「蘇州縣令」四個字,丁飛的頭腦整個清醒了過來,雖然那兩個人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話,但丁飛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回事?」
另一個人聽說有這麼回事,眼中露出欣羨的目光,讓那個人飄飄然的,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聽,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記不記得幾年前丁雲的那件案子?」
「當然記得,那是件轟動全省城的案子,我怎麼會不知道?難道‥‥」
「沒錯,就是那件案子。」
「那件案子不說是謀財害命嗎?」
「別傻了,丁雲那個官會有什麼錢?」
「那是‥‥」
「我說了你可別張揚出去,那件事是陳大爺干的,他為了請我們大伙辦事,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呢!」
「嘖嘖,想不到陳大爺會做出這種事來,平常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那件事連汪大人也有份。唉,這只能怪丁雲運氣不好。」
聽到這裡,丁飛真的忍無可忍了,他倏地站起來走到那兩個人的身邊。「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
「你是什麼玩意兒,敢在本大爺面前大呼小叫的!」那個述說事情始末的人知道有人偷聽他的秘密,臉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