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這個。」丁飛將長劍抽出,抵著那個人的脖子,「說不說?」
一看到這把劍,那個人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每個犯過案的人都怕哪天會看到這把劍,因為那代表小命就要沒了,而今天他居然禍從口出,還讓這把劍抵著自己的脖子。
「丁大俠,小心您的劍。」
「這就要看你說的我滿不滿意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本來丁飛還在煩惱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得到有關他哥哥被殺的線索,沒想到這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是,是,其實小的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只知道汪大人跟陳大爺為了丁雲不肯買他們賣私鹽的帳,因此就把他給做了,下手的可不是我,求您大爺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小命吧。」
「姓汪的跟姓陳的現在住在哪兒?」丁飛眼睛都紅了,這兩個畜生居然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將大哥一家都殺了,這仇怎能不報?
丁飛怎麼也沒想到哥哥原來是因為本身的清廉而遇害。這個事實呈現在眼前,令他的心整個都揪了起來。不能再等了,他一定要馬上去蘇州才行。
「在蘇州河畔,您到那兒一問就知道了。」那個軟弱的男人在丁飛凌厲的眼神及劍下,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到這情形,丁飛知道這個人不過是個跑腿的,連對這種小角色出手都能這樣闊綽,其獲利之大可想而知。
「丁大爺,放了我吧,殺了我只是辱沒了您的劍。」那人哀求道。
「滾!」丁飛收起了長劍,不再理會那兩個人,而那兩個人就這麼踉踉蹌蹌的跌走出去,一下子就看不到人影了。
丁飛重新在位子上坐下,一口一口的將酒灌入口中,事情已經明朗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到蘇州去。但湘君怎麼辦呢?他不能帶湘君去,因為路途太遙遠了,雖然他曾經答應過湘君不會不告而別,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如此了。丁飛站起身來走了出去,想為湘君做最後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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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原本在房裡的白凡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來人的腳步輕得不能再輕,如果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可見他必定是武功高強之人,白凡馬上將長劍拿在手上。
「丁飛。」丁飛從窗戶外進來,安安穩穩的著地。
「真是難得,丁飛,你居然敢到我這兒來,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白凡不得不佩服丁飛的輕功,由他著地的動作來看,他的輕功已屬上乘,不在自己之下。
「白凡,九省總捕頭,人稱玉面劍客。」丁飛面無表情的說。他早就知道白凡來到杭州有一半是為了自己,畢竟他殺了那麼多人,官府是不會不聞不問的。
「你打聽得還滿清楚的,不愧是江湖頭號殺手。」白凡定定的看著丁飛,不明白他自投羅網的動機。「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正在追捕你。」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沒有確實的證據是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不錯,你是個聰明人。今天到這兒來有什麼事,不會是來自我介紹的吧?!」白凡不得不稱讚丁飛的氣度,在那副俊美的外表下還有一顆精明、細膩的心,否則也不可能在江湖上闖出那麼大的名聲。
「我今天來是為了和你談談小君的事。」丁飛將來意說了出來。
「湘君?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丁飛一頭霧水,不明白湘君有什麼事是白凡知道,而自己卻不知道的。
「沒事。」白凡馬上改變語氣,立刻明白他還不知道湘君是個女孩。
「請你好好照顧湘君。」
「照顧?你要離開了嗎?」白凡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丁飛疼愛湘君是遠近皆知的,而此刻他居然要自己好好的照顧湘君,這其中必有蹊蹺。
「這就與你無關了。」他不想告訴白凡他要離開的事,因為這樣湘君就可能由白凡那兒知道真相。
「我話就說到這裡了。」說完,丁飛一個優美的轉身,從窗外飛身而出,剎那間就不見人影了。
「這倒是很稀奇,竟然要我好好照顧湘君,在他還不知道湘君是女孩的時候?這個哥哥也太愛護弟弟了吧。」白凡想了想,「難不成他也喜歡湘君?不可能,像他那麼具有男子氣概的人應該不會有那種嗜好的。」
從白凡那兒回到客棧的丁飛一整天都沒有走出房門,連湘君在樓下說故事的時候都沒有下去。他在房裡將簡單的衣物收拾好之後,便靜靜的坐在房裡喝酒。
他從沒想到離開湘君居然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從認識湘君開始,這個小男孩就一直為他找麻煩,天天像個橡皮糖一樣的黏著他,照理說,他應該很高興脫離湘君的糾纏,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心中總有點淡淡的哀愁。
是不是應該去和湘君道別呢?丁飛在房裡想了又想。就這樣離開他,不曉得湘君會不會想念自己?不過湘君最近和白凡那麼要好,也許白凡能夠代替自己的。
想了好半天,最後丁飛還是站了起來,走到湘君的房門前。
「小君。」
湘君沒有回答。
從房裡的燈光研判,丁飛可以知道湘君還沒睡,但他站了很久,湘君還是沒有開門的意思。苦笑了一下,丁飛想,自己為什麼就一定要聽從他的話,要他說進才能進,他說出就得出?這世界真是顛倒了,才會讓他被吃得死死的。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湘君終於說話了。
「進來。」
丁飛打開門走了進去,見湘君正坐在床上發著呆。
「小君。」丁飛又叫了一聲,可是湘君半句話也沒吭。他只好坐在桌旁,看著發呆的湘君。「小君,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不高興?」丁飛故意用一種假設語氣問湘君。
「你走不走關我什麼事?」湘君賭氣的說。這傢伙一個星期不跟她說話,一開口就問這種鳥問題,她才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