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古代的晚上真的沒什麼好看的,湘君終於明白這個時代不像她的時代,過夜生活的人很多,只好乖乖的跟丁飛回到了客棧。
現在問題又來了。一個房間一張床,她要怎麼睡啊?雖然登山的時候也是男男女女睡在一起,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睡袋,還是有一段安全距離。現在可不同了,她該怎麼辦呢?
「你還不睡啊?」丁飛覺得湘君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不是挺愛睡覺的嗎?「那我可要先睡了。」
說完了這句話,他將自己的外衣及鞋子脫掉,便安心的躺在床上。湘君則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一直等到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才將外衣脫掉,輕輕的爬到床的另一邊,一點聲音也不敢發的擠在靠牆角的地方,將棉被蒙在臉上睡著了。
其實丁飛根本沒睡著,他只是看湘君似乎有所顧忌,因此將自己的呼吸調勺,假裝睡著了,然後看著湘君怯生生的爬到床沿,縮在一旁蒙著臉睡覺。
回想這兩天的遭遇,連丁飛自己都覺得好笑。他原本是一個殺手,一個孤單、不喜與別人親近的人,但一遇到湘君,他就打從心裡喜歡這個男孩。也許是因為湘君身上有自己從前的影子--那個依賴大哥的小弟,因此他總覺得放不下。誰會想到一個名滿江湖的冷血殺手居然會如此和藹的和一個小男孩成了朋友?若不是身歷其境,他自己也不會相信的。丁飛彈了一下手指將蠟燭熄掉,然後靜靜的躺著,計畫要如何找尋殺死大哥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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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湘君是被嘈雜的人聲所吵醒的,她只覺得很煩,因此叫了一聲:「吵死了!」就又繼續睡了。
不過她愈睡愈覺得不對勁,怎麼身旁好像多了個人?睜開眼睛一看,天啊!自己居然依偎在丁飛的懷裡,手還摟著他的腰,而在她的頭下則枕著丁飛的手。
「醒了啊?」丁飛笑看著湘君。
一早醒來,就發現原本躺在床沿的湘君整個人靠在他的身旁,滿足的睡著。丁飛不忍心吵醒他,就讓湘君摟著他的腰,自己則繼續躺在那兒想事情。湘君的睡臉還真是可愛,丁飛看著看著,忍不住伸手撥弄湘君額前的頭髮,想著湘君若走出去,必定會成為眾家少女傾慕的對象。
而現在,湘君則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彷彿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怎麼了?」
「沒事,沒事。」湘君用手爬爬她的頭髮,藉此掩飾心中的慌亂。她在做什麼啊?居然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要是傳出去還得了。
迅速起身後,她從登山背包中取出梳子及食鹽水。她戴的隱形眼鏡雖然是高透氧的,但幾天沒拿下來還是有點不舒服,因此她沾了些食鹽水將它潤濕,等到完全適應後才又將一堆來西放回包包中。
丁飛雖然不解湘君奇怪的舉動,不過並沒有開口問,這個小男孩本來就不是很正常,而且跟湘君相處了兩天之後,他也習慣了湘君的怪裡怪氣。
梳洗完畢後,丁飛就帶著湘君到街上逛。湘君對眼前這些從未看過的東西感到十分好奇,一路上東摸摸、西摸摸的,對每個攤位都覺得有趣。最後,他們走到了一個茶樓,湘君發現茶樓裡有一對父女正在說書,因此拉著丁飛的手,嚷著要跟進去湊熱鬧。
「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看什麼?」
「說書啊,好像很有趣。你看!人那麼多。」湘君興奮的告訴丁飛。
原來說書在唐朝就有了。在學校的時候,老師說過說書在古代是平民的一項生活娛樂,而說書人的功力更是不同凡響,今天碰到了這等場面,她當然不能錯過。
「喔,說三分啊,是講劉備的故事嘛!」這種說三分丁飛老早就聽說了,不過像他這種江湖兒女可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坐在裡頭聽講,不過看湘君一臉十分嚮往與好奇,丁飛只好帶著湘君走進茶樓,找了個位子坐下,聽聽看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話說三國時代,三國鼎立,而劉備原是一個賣草鞋的,跟著荊州的劉表‥‥」
說書的是一個年輕女孩,穿著一身淡黃的襖子,聲音清脆的說著三國時代的故事,而她的父親則在一旁拉胡琴,當姑娘唱起來的時候就為她伴奏。
這茶樓是個龍蛇雜處的地方,丁飛與湘君一走進去,立刻引來不少人的注目。只見湘君絲毫不在意的坐在那兒聽得津津有味,丁飛則一點也不敢放鬆的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令他感到好笑的是,原本在茶樓裡的姑娘們看到湘君,兩顆眼珠子就不停的往他身上飄啊飄的,只可惜湘君毫無所覺。
丁飛啜了一口茶之後,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茶樓門口走進了兩個彪形大漢,似乎來意不善。他又看看滿座的茶樓,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於是拉拉湘君的袖子,提醒她快點離開,但湘君則將他的手拍掉,忘情的聽著台上的說書。
歎了一口氣,這個小祖宗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誰教他遇上他了呢?
「不要再說了!」兩個大漢制止台上女孩的說書,大聲說著:「你們曉不曉得這裡是誰的地盤?連通報也不通報一聲就幹起生意來了。」
看到情勢不對,茶樓裡的人紛紛逃竄而去,湘君則與趣盎然的看著這一切,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正丁飛就在她的身邊嘛。
「對不起,二位大爺,我們父女倆初到貴寶地,還不知道這裡的規矩,請二位大爺多多包涵。」那位老爹陪笑的對著那兩個大漢說著。
「包涵可以,二十兩銀子。」其中一個大漢睥睨的說著,一雙眼睛卻瞟向老爹身後的姑娘。
「大爺,咱們爺倆在這兒做點小營生,收人只夠溫飽,哪裡有那麼多的銀子呢?」老爹仍是笑著,但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
「沒銀子?行,將你的小閨女讓咱們兄弟倆帶回去,你愛怎麼樣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