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幹什麼?」初雲粗聲的甩去汝兒的手,不讓她碰觸到他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你想死是不是?」汝兒火大起來乾脆扳起臉罵著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卻忘了自己有多少次真的是像這樣的詛咒著他。
「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嗎?我死了你就可以自由了!」但初雲卻像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一樣,迷濛著眼對汝兒說著。
「這……」汝兒聽他這麼說倒是不曉得要怎麼回答,他是清醒還是真昏了頭?這個時候還記得他自己說過的話,「我可不想你死在別人的手上,要殺你我自己可以動手。」
「那現在這個機會不是正合你意?反正也絕不會有人懷疑是你動的手。」初雲微笑的說著。
「你,該死!」汝兒也不禁罵出了自己平常絕不會說出口的粗話,「不要廢話了!」
將初雲的白袖子一把扯破,一堆傷口立刻出現在汝兒的面前,那些傷口就像是被碎玻璃刺到的,有些深有些淺,但全都微微的湧出血來。
「為什麼,汝兒?」初雲抬起眼看著正為他止血的汝兒,「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汝兒專注的為傷口止著血,根本沒看到初雲眼中的那抹溫柔。
「你恨我不是嗎?為什麼要救我?。
「我恨你,我巴不得你趕快死,但是我很惋惜我是個護士,一個發過誓的護士,不管是誰,只要是受傷,我都必須盡我的力量救他。」
「就算是我嗎?汝兒?」初雲的聲音愈來愈小。
「對!就算是你這種早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汝兒恨恨的大叫,然後發現初雲又睡去了。
好吧!睡著了好,免得他一直開口說話延誤了她救人的時間。翻箱倒櫃找來了一個醫藥箱,汝兒皺眉看著裡頭簡單的藥品,雖然在她心裡不怎麼滿意,但總算也是藥,因此她幫他好好的點上藥,不讓血有再並冒出的機會,然後用力的為他纏上紗布,大功告成的看著她完美的作品。
而這個時候汝兒才發現自己又是一身汗了,原本洗過澡的身體又被汗浸濕了,看樣子她又得再洗一次了。
看看初雲的呼吸還算平穩,就是臉色白得嚇人,以他這種身體本不應如此虛弱的,但汝兒瞭解他的作息,他累壞了!他真的想搞垮自己的身體才甘心嗎?
再度洗了一個澡,汝兒讓熱水不斷的從自己的頭上流下,想衝去自己那顆擔憂的心。為什麼她還是忘不了他?為什麼當她在為他療傷的時候又想起了從前同樣的經過?她要恨他的、她該恨他的,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當他用著低啞的聲音對她說話的時候,她無法不想起他從前在她身旁說過的每一句愛語,那些話還是不斷吞噬著她的心,讓她再度沉淪。
衝過澡後的汝兒以為自己會平靜點的,但是看到初雲凌亂的髮梢、蒼白的臉龐,她還是不知不覺的伸出手來撫著他的額頭,就今晚吧!讓她忘記,讓她忘記自己是他的囚犯,讓她忘了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事,像從前一樣的關心著他、疼惜著他,就今晚吧!
拿起一條毯子,汝兒柔柔的為他蓋上,因為也許明天,當第一道曝光升起,他還是她的禁錮者,而她,是他無法逃離的囚犯!
「早安!」
當汝兒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大廳裡的時候,初雲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用他低沉的嗓音輕聲的向汝兒問候著。
看了他一眼,汝兒馬上就將眼神移開,因為他現在的樣子居然是那樣的俊挺,那種剛洗完澡的肥皂味與刮鬍水的味道,讓她的呼吸都幾乎停止,她討厭自己這種無法忽視他存在的感覺。
「呂佈告訴我你想出去?」初雲假裝沒看到汝兒的表情,淡淡的問著。
「你……」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話中的語氣是要讓她出去的意思嗎?
「想,還是不想?」初雲又再度問了一次。
「去哪裡?」汝兒怯生生的問著。
「去換衣服吧!穿那件藍色的禮服。」初雲點起一根煙,卻讓汝兒看到他手裡慘不忍睹的繃帶,那繃帶早已被水弄得一塌糊塗,而且上面又再度沾滿了血跡。
「你在幹什麼?」看著汝兒拿著醫藥箱一把衝過來將他的香煙捻熄,初雲挑著眉毛疑問的說著。
沒有回答,汝兒只是將初雲手上的繃帶解了下來,看著裡頭又微微腫起的傷口,皺著眉一語不發的將它們料理好,然後退到一旁。
看看自己的傷口再看看汝兒,初雲有點不明白她眼中的情感是不忍,還是另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她那種擔心的感覺還是讓他的心裡升起了一陣溫暖,「去換衣服吧!」
聽話的走了出去,汝兒拿起初雲所說的那件藍色禮服,心裡不斷的掙扎著,要跟他一起出去嗎?但是這個機會是很難得的,要是失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因此她慢慢的換上衣服,在心裡告訴著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自己逃走,不為其他的事。
換好衣服後的汝兒,發現自己的臉有些蒼白,因此她淡淡的在臉上上了一點妝,靜靜的走到大廳裡。
初雲已經換好了衣服,一套全黑的西裝將他挺拔的身形凸顯得更為出眾,而他現在正抽著煙望著落地窗,直到他聽到她的聲音。
呆了一下,初雲眨了眨雙眼,經過淡妝洗禮過的汝兒看起來是那樣的脫俗,將他整個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而她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在陽光下閃動著,就像一道美麗的瀑布。
「走吧!」意識到自己的凝視超出了平常,初雲清了清喉嚨首先走出了門,而汝兒則跟著他走下了樓,抬頭看著天空,來這兒的這些日子,她第一次見到了台北的陽光。
靜靜的坐在初雲的身旁,車子行駛在台北的街道上,汝兒專心的凝視著街道。有多久了?她沒有見到這樣鮮活的人與街?她不斷的看著一閃而逝的景物,忘了身旁還有一個她一直以為自己痛恨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