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讓我說第二次,不許再輕生。」銀狐猛然扣住她柔細的下顎,難以再任由她四處輕搖。
賀青偏過頭,避開他的箝制,「你是命令我還是懇求我?」何時取人命如探囊取物的銀狐也會重起生命的可貴。
「不要試驗我的冷殘,若讓我再目睹你輕生,不用別人,我會親手取你命。」森寒的手掌掐握著纖細的玉頸,銀狐信誓旦旦的說,「與其把命交予你自毀或殺手狙殺,不如由我解決還比較快意。」
「別告訴我你已嗜命成癬,這可不好,罪孽太深重,會禍遺子孫。」
剛從鬼門關爬出來,賀青只想拋開煩憂好好的休息,誰知才稍移動了下,背部卻傳來像要被撕裂似的劇疼。
「啊……」她禁不住低吟出聲。
陡地,她感覺到身子被人抬起而後放下,承迎她身體的不是軟床,而是一具寬廣的胸膛。
「你……你想做什麼?我看不見你。」她緊張的僵著身體。
「看了我多年,你還看不膩!」銀狐撩起她復背的長髮,享受它們在指間滑動的觸感。
他的話令她紅雲羞滿容。「以後想看也沒得看了。」她喃喃自語,因遺憾而發愁。
「無妨,深記心中就夠了。」他開始動手解開她繫住和袍的衣帶。
「住……住手。」賀青被他突如其來的侵襲,惶恐地試圖止住行動中的大掌,「你愈軌了,銀狐。」他瘋了嗎!
「別動。」他輕而易舉地一把扯落黑緞和袍。
一道斜縱劃過白皙雪背的血痕,今人怵目驚心。
「我的背……好……痛。」她緊握住絲被,痛得渾身發顫。
「你掉下海時,背部撞上礁石。傷口又裂開了。」
「我還有幸活著?!」雖然不明白背部的傷有多嚴重,但從那麼高的地方像自由落體墜海,還能活著真可謂是奇跡。
「M盟不會養一群無用的庸昏。」
「我住過醫院?等等,從我落海至今,究竟過了幾天?」
「兩星期。」
「幹嘛不讓我繼續待在醫院?」她感覺背後的胸膛已移開,害她袒露的背部涼颼颼的。
「太危險。」此時他的聲音已在數步外,還有某種的雜音,聽起來像是在穿衣……啊,方纔那片胸膛的確是赤裸裸的,赧紅又攀上素顏。
待在他身邊也不見得有多安全吧,這種陰晴不定的男人,才不好掌握。
「別躺下,等我回來。」下完聖旨,只聽見甩門聲。
賀青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不對勁的源來自銀狐,他好像多了些原本不存在的某種原素,又缺少了些他慣有的孤僻……
她只感應到一種變相的蛻演。
就在賀青以為他蓄意丟下血流不止的她直到氣絕身亡才打算出面收屍時,房門再度被外力踹開。
「誰?」她委實被突如其來的入侵著駭到了。
「我。」銀狐的語氣不怎麼和悅,甚至有些被引燃的惱怒。
「你去哪?」
「找工具。」他走到她身後,製造出許多陌生的聲響。
工具?她心生一驚,「做什麼用!」
「用途不少。」她緊張個什麼勁,又不會吞了她。大驚小怪的女人。
「你……你到底想幹啥!」
「把你礙事的頭髮撥開。」他喝斥道。
他這樣幫她上藥好幾回了吧!「我……」
「又怎麼了?」背後傳來他不耐煩的冷聲。
「就……就這樣……全被你……看光了。」不只臉頰,搞不好連頭髮也被看得染紅了。
「無聊。」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懷著未消褪的羞赧任由他換藥,一隻青蔥玉指全扭絞成一團。
她緘默無語,他也懶得再浪費唇舌。
「你啞巴啊。」責難的斥語出自銀狐刁僻成疾的薄唇。
「不說話又礙著你了?」無端端的發什麼火?
「出個聲,別誑人以為你痛昏了。」他隨意瞟了她側面一眼。
「還挺著住……啊!」她被迫淒楚呻吟。
「對。就是這樣。」他開始為她綁上紗布與繃帶。
「看我淒慘無比的哀叫會讓你比較有折騰人的快感?」變態。
「不,會讓門板外頭那些個偷聽的傢伙比較有快感。」
門外閒人聞言迅速做鳥獸散,一刻也不敢多逗留。
她的意見被對方以冷漠駁回。她真不自覺,身為眼殘人士哪還有能耐自顧,這可真難為向來深厭瑣事纏身的銀狐。
「趴著睡。」銀狐動作敏捷地替她套上和袍,重新繫好腰帶,而後像避瘟疫似的離開他的大床,打開門。
「你要去哪?」
「一個可以暫時安寧的地方。」說完,門已合上。
冷光,自她的黑暗世界消失無了。
「銀狐……」別把她獨留在這冷寂沉肅的房間裡,空曠得讓人心寒,失去他留守的房間,縱然有他的氣息,他的軟床相陪——仍然孤單啊。
◇◇◇◇◇◇
「她真的長得很美對不對?」
「嗯,姿色一流,身材一流。」
兩顆賊溜的腦傾趴在窗台上,兩對黑瞳目不轉睛的研究房內椅上,被澄色夕陽照出一身明亮的美麗女子,兩個小女人低聲談論著她的美好,惋惜著曾經慧黠而如今卻無神的瞳眸。
「噓!你小聲點,她在看我們了,我們好像被發現了。」向洛琪被賀青驚疑的情盯得心虛不已。
「小鬼,她只是剛好轉向我們這個方向而已,瞧你嚇得。」噢,蹲得腿好酸,她們會不會太多此一舉了。「我說小琪,賀青她根本看不見我們,蹲得如此辛苦又是何必呢?」古月蚊蚋聲的細語只有彼此聽得見。
「對哦。」兩人開始正大光明地站在陽台上偷窺,還不忘討論著彼此的感想。
「銀狐幹嘛『冰屋藏嬌』啊?老把她獨自一人悶在大得嚇人的冷凍室裡,很不健康噢。」古月不贊同的說。那位老兄真是言行如一,他還真不準備將賀青歸還,打定主意霸住不放。
「這只證明了一件事,那位清心寡慾的冷大少至少不像我們想像中的無慾無求,幸好,否則他的『性』趣偏好就不得不令人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