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光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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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丫頭,有空多到我那兒陪陪我。」蛇塚正和眼裡顯視孤獨,瞥了身旁兒子一眼,抱怨道:「這小子成天忙得不見人影,早忘了他還有個老爸。」

  「我前天才去看過您。」蛇塚冥煌端著一張沉峻面容提醒道。 

  「那天像什麼話!我都還沒審你,你還敢跟我拿喬,我真想把你們這兩個孽子給活活掐死。」蛇塚正和不悅道。

  這一說,賀青才看到蛇塚冥煌右下顎居然有塊淺紫色的淤痕,大概是師父賞的吧!師父向來不主張嚴愛的教育,倒是十分相信「鐵的紀律」,大哥從小被體罰慣了,她卻時常看得膽戰心驚。

  「我說丫頭,你一個人住我還是放心不下,把留加叫回來伺候你。」蛇塚正和決定的說。

  賀青搖搖頭,「留加得照顧紐約的餐館,而且他還得照顧一位小孩,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昨天留加還在電話那頭哇哇大叫,似乎被阿斯克特整得相當淒慘,不過阿福倒是滿意極了有小毛頭的作伴。

  「算了算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這間房子跟咱們家廁所一般大小,颱風一來就吹了。」蛇塚正和打量四周的目光極度鄙夷。

  聞言,賀青差點忍俊不住,師父還是這麼有精神,講話還是這麼惡毒。

  「對了,丫頭,這個你收下。」蛇塚正和自懷裡取出一個織工精緻的錦囊。「你師母臨終前要我交給你。」

  「給我?」她接過錦囊,素手緩緩解開金絲細繩,輕輕倒出裡頭的東西,然後,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掌心上的東西。

  「走吧,逆子,送我回京都,然後你就可以滾回東京了。」蛇塚正和起身,溫柔地拍撫依然愣坐在榻榻米上的賀青,「丫頭,我回京都羅。」

  賀青回過,「嗯,師父慢走。」 

  「有事記得找我。」蛇塚冥煌回頭叮嚀一句。

  「嗯,我會的,再見。」

  待他們走後,賀青仍望著那對青、藍色的鑲金戒指發愣。在陽光照射下,青藍兩色互相輝映,華彩色光極為炫目。

  為何獨獨相中這幢空屋充當棲身之地?

  因為它近海,只要走上十步路,淺崖下便是廣闊的大海。夜晚時,只要她仰頭觀看,夜幕中蜿蜒的銀河好不壯觀,星海連成一色之景,不再只是夢境,它真實存在,就呈現在她跟前。

  賀青曲膝坐在淺崖上,手上拎著一瓶海尼根舉酒敬星月。

  「謝謝你們,救了我。」她高高地舉起酒瓶,輕輕低語,

  「我的願望實現了。」星河點點,仿若讚許著她的謝辭。

  「還差一個。」她突然想起某事,「你們還在看著我嗎?那麼,就請你們再允諾我最後一次。」 

  她話聲方落,頭頂上的那片天突然被一道暗影遮掩,一雙似大海般的藍眸比天際繁星更熠動閃爍的出現在她跟前。

  「這麼靈驗。」賀青訥訥地低喃,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

  「你又想輕薄生命。」銀狐漂亮的薄唇合著,凌銳的視線逼近她,兩人一坐一站的望著彼此。 

  「不,從今以後,我會熱愛生命。」賀青再也忍不住地笑開懷。銀狐來了,他真的來了,她終於等到他了。

  銀狐看癡了笑顏,心痕得到高度的撫慰,慢慢癒合。

  「難得看你笑得真實,不再像輕煙般易逝。」她的歡欣,是因為他的出現?

  「我現在是全宇宙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何以見得?」他奪走她的酒瓶,落坐到她身旁,仰頭暢飲,夏夜南風自海面次向陸地,吹亂了他的黑髮,幾乎遮住他一張冷白俊容。

  好想念這張冷沉的面容,好想念他孤僻冷凝的氣息,好想窩在他的氣息內靜默的休憩。

  「我一直在等你。」這一個月來,他想透徹了嗎?要她的理由。

  「你也只能等我。」銀狐意興闌珊地掃視周圍景物,然後發出嗤笑般的哼聲,又是星河又是海,這女人又在為人浪漫了。「這回許的是什麼願?」

  「已經實現啦!」原來他仍記得她曾告訴他的故事。

  「咦?」賀青終於察覺了不對勁,「怎麼你也有?」她伸出食指輕柔地撫向銀狐唇角的青紫色淤傷。

  「嘖,別碰。」他側開臉,鬱怒之色閃過藍瞳,一堆混帳東西!

  短短一個月下來,更加堅定他對「人性」的不恥態度,尼斯堡裡那群混球成天幸災樂禍地拿他當笑話看不打緊,他遠走他鄉圖個清靜總可以,於是他又回到了挪威——他的心靈淨土,左思右想,反覆思量,關於那個愛情的答案。愈想胸口愈是緊窒,兩道傷勢不一的心痕又開始作祟似的裂開,流出溫熱的黏稠血水。

  有風的地方,他便會想起她。風的虛幻,像她;風的舒涼,也像她。他冥想思忖了許多解題答案,但想來想去,還是只想她。

  「你是不是見過大哥了?」她的心湖冷不防地激盪了一回,她的目光緊緊地瞅著他,看得銀狐有些不自在。

  「見過了。」那又怎樣,無端端還得陪人幹上一架,真不知他是招誰惹誰了。

  「你們干麻打架?」雎然不當兄弟也犯不著一見面就拳腳相向,難怪師父會說被這兩個孽子給活活氣死。嗯,這麼說……

  她的一雙美眸陡地映耀出燦爛光芒。

  「你也見過師父!」天啊!銀狐見到了兩個他誓死也不願再相見的蛇塚人,她好生訝異,還有些許感動。

  「嗯。」一點芝麻綠豆小事也能讓她如此感動,嘖,真是個笨女人!

  他千里迢迢飛抵東京,撲了個空,原來那個像他的男人在京都,無妨,既然他心意已決要定了賀青,再跋涉一趟也無謂,偏偏好死不死,像極了的三個男人就在京都碰上了。

  「有什麼感覺?」賀青好奇的問。例如骨肉連心的那種激昂情緒,應該多少會有些吧?像她就有,乍見到她的生母時,她幾乎無法動彈地隱身窗柱後,觀望著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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