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戳中亮亮罩門。
她藏不住心事的臉乍青乍白。「你……你又好到哪去了,我看你穿衣裝的樣子比猴子穿新衣還難看!」
「你專程來找我吵架的?」
「是你講話沒口德!」
兩造戰火一發不可收拾。
「嘩,精采絕倫,他是我認識的畿嗎?」阿曼猛戳姜浙東胸膛。
「我想,也許這才是畿的本來面目。」姜浙東冷靜評論。
阿曼以蝙蝠的姿態飛到枚身邊,向這個靜水深伏,個性藏而不露的老奸臣問:「人是你放進來的,告訴我畿在哪裡認識這麼辣的母大蟲。」
「他們的淵源可深了。」枚意味深長的說。
「簡單說。」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我都是從伊那裡聽來的。」太極拳是枚最擅長的項目,一推推到伊身上,反正他人遠在日本,短時間內,誰想求證都沒門。
阿曼氣結。「早知道我去問鴨子它還會呱呱應我幾聲呢。」
「現在的鴨子都在屠宰場。」枚仍舊不冷不熱。
「呿!」
第四章
意思意思的探病也探過了。
雖然嘔了一肚子氣回來。
就說一定是那個傢伙,要不然沒有一個人會給她討厭又心煩的感覺。
印證之下,真的是他。
袁畿。
幾輩子都抹不掉的名字。
再來,沒她的事情了吧。
那個傢伙還是看了很討厭,為了避免再度傷肝動肺,探過一次病算是給足面子了。
她仗義救人的次數太多,並不大會把這類的事情放在心上……即便,那個人是袁畿!好吧,她承認,救到的人是他,心理的確滿高興的。
建材行是需要勞力多過腦力的工作,是男人的天下,雖然她的體力並不輸男人,但是唯一一朵紅花的她在大家眼中還是女生,只要負責大家出門送貨時候的電話、看門,還有偶爾的零售,說的好聽呢,她是建材行的門面……她的功能跟看家狗其實差不多。
而且,看門狗當了多年,別說什麼成就感,青春歲月虛擲的結果如今的她都二十七高齡了,他爺爺卻還秉持著古老的想法,什麼好人家的女兒是不需要出門討生活的,從大學畢業之後用盡所有借口理由就是要把她放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為了恪盡老萊子娛親的效果,幾年下來,她的事業成就還是在原地踏步,反觀跟她同年紀的同學要不是已經有了好的歸宿,要不在事業上也都衝刺到某種程度,只有她──人老珠黃了,依然兩手空空,沒事業、沒男友,什麼都沒有!
她都快要變作黃昏市場的出清貨品了。
再不爭取應該有的權益,就沒見天日的機會了。
「爺爺,把通知單還給我啦。」幾個月來,幾乎把報紙翻爛,也上網到104人力網站登記了許多她認為可以勝任的工作,好不容易有家貿易公司願意僱用她,沒那張單子她怎麼去報到上班?
「在建材行上班好好的換什麼工作,一個月兩萬八底薪吃便當都不夠。」穿唐衫的老人虎虎生風的打著鄔家拳,拳拳如猛虎出柙,威力十足。
「就算薪水只有一萬八我也要去!」她站在大廳的門檻上跺腳,成年後拉長的身軀不若少女時的圓潤,但是橫看成嶺側成峰,粉色的套裝加上低跟鞋穿起來仍是韻味十足。
她遺憾的是從小到大留不長的頭髮,因為每次長度只要抵著頸子,耐熱性特低的她就會喀喳喀喳的剪成爽俐的短髮。
短髮配套裝,總是有那麼一丁點不搭。
愛美終究是女生的天性,儘管她不像時下的女子彩妝、蔻丹、美容、護髮、保養樣樣來,但對美的基本概念還是有的。
這就是她跟以前最大的不同;也算是十一年來唯一長足的進步。
「沒有經濟效益的事情我是怎麼敦你的!」
「我說了你就是不懂嘛,我要去上班是決定了的,我不要聽你那些陳腔濫調!」就為了那些早該進博物館的陳舊思想她浪費了多少年的青春,這次,她鄔亮亮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算十噸卡車來也別想扭轉她的決定!
想她鄔亮亮好不容易以二十七高齡左踢南山猛虎,右踹北海蛟龍,擺平好幾個年輕的美眉才拿到這份工作,就算只是個小小的行政助理她也不能放棄。
重見天日就靠這一把了。
她想當一個乾乾淨淨、簡簡單單的OL想很久了。
再也不要做這些沒有挑戰性,等著顧客上門買幾塊瓷磚,幾套衛浴設備的工作。
她最想的是每天打扮的美美地,踩著高跟鞋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在各個樓層送公文,那才是她一生的夢想。
這年頭,男男女女誰不上班?誰在家當捆工,每天搞的一身髒?!
小時候爺爺恨鐵不成鋼,把她這塊廢鐵拿來練,練得她身上沒一塊完整的皮膚,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她長大,又說外面壞人多,把她留在家當勞工。
唉,爺爺的黑社會身份都漂白很久了,她卻一直沒翻身的機會。
「我們家的孩子絕對不許去上班,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有變壞的機會!」鬧僵了,鄔霸天就把曾經是名門世家的大匾額拿來砸亮亮,砸的她頭昏。
「爺爺,你這個老古董,我要去上班,我要自己存嫁妝!」她氣極了,也口不擇言。
「我鄔霸天還不會窮到連自己孫女的嫁妝都拿不出來。」儘管他退休了,但是他以前累積的財富可不是騙人的,讓他家孫女出去拋頭露面,等他沒了一口氣再說!
「爺爺,這是潮流,我留在家被人家當無業遊民的感覺很不好耶。」最嘔的就是這個。
「現在的女孩子爭強好勝,不讓鬚眉,一點女人家該有的矜持都沒有。」郎霸天也不知道這孫女究竟像誰,還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
「爺爺,你當年硬要我打跆拳、練空手道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
呃──
「耶……反正,這個家還是我在當家,你聽我的就沒錯。」鄔霸天有些結巴。他總不能承認說他把亮亮留在家是有所預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