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根本不該找妳出來。而且又跟妳說這些愚昧可笑的話……』他沮喪的垂下雙肩,眼裡有著深切的悔意。『看到芷菱傷心欲絕的模樣,我方寸大亂
舒妤,原諒我,忘記我剛剛對妳所提出的無理要求,好嗎?』
『我不怪你!相反的,你對芷菱所做的一切教我感動。』她柔聲安慰。
『只可惜,我無法為她做任何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因愛而心碎。』一思及此,他的心也因她的心傷而破碎不堪。
『你可以的,紹熙!』舒妤眼中有著激勸的火花。『你可以用你的深情為她療傷止痛!放下一切偽裝,向她坦白你的愛意,你對她這種只求付出、不問回報的深情,任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紹熙勉強擠出一絲自嘲的苦笑。『我們都知道,愛情是不能勉強的;以妳的敏銳難道看不出來,芷菱對我有的只是厭惡?』
『不,不是厭惡!或許有些不安,還有一些』』我一時無法形容的感情,但絕對不是厭惡。』舒妤因專注的思慮而微磨起雙眉。
『不論那是什ど,反正不會是我渴望想擁有的。』他的落寞盡現眼底。
『紹熙,別那ど喪志!還沒嘗試,難道你就甘願放棄?凡事經過努力總強過沒有付出心力來得實際些。嘗試看看,或許會有你意想不到的結局發生;如果就這ど放棄,你將會抱憾終身,那也將會是芷菱的損失。在這世上她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更愛她的男人。』
他以欣喜的眼神看著舒妤,聚然的笑容照亮了他那陰鬱的臉色。『難怪大哥會瘋狂的愛上妳!妳不但擁有天使般的臉孔,還有一顆菩薩般的心腸!最吸引人的是
妳全身上下充滿了活力』』一種能感染身邊所有人的活力。』
『那ど,我希望自己也能稍稍影響你!紹熙,別太悲觀,積極點!』她殷切的希望,紹熙和芷菱也能擁有她和紹亭之間那種相知相契的美好感覺。
『妳的話很有道理!』他終於堅決地說:『我會試試看的!』
舒妤也綻開欣喜的笑靨。
* * *
芷菱已經整整失蹤了一個星期。她辭去了幼兒園的工作,搬離了宿舍,也沒有回山上老家。紹熙心裡明白,她是特意躲開所有的人,執意孤獨的哀悼受傷的心,將自己囚禁在痛苦的情網中。
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放下課業,丟開一切事務,緊迫盯人的糾纏芷菱唯一較親近的朋友;終於,她在不堪其擾的情況下,將芷菱的下落告訴了他。
原來她一個人躲在基隆海邊的一間小屋裡。紹熙再一次確定地址無誤後,伸手按了門鈴。
等了好久,屋內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紹熙站在太陽底下足足兩個小時,他發誓,即使必須站上一整天,他也絕不放棄。終於,他看見芷菱的身影飄進了他的視線:她緩步朝他走來,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他仍能一眼看穿她眼底無盡的哀愁與傷痛。
她瘦了,原本就輕盈的身子變得更為纖細,她蒼白的容顏寫滿了憔悴;但在他的眼中,她仍然是唯一能教他心動的女孩。
她終於看見他了!她遲疑了一下,但她沒有選擇逃避,緩緩的走到他的跟前。
他們的眼神緊緊相鎖;她的表現鎮定而冷漠,卻令他感到沮喪,因為他明白芷菱又在他面前戴上冰冷的面具,不讓他有機會探觸她脆弱的心。
她開了門,無言的讓他尾隨入內。
『為什ど是你?』她坐在窗旁的木椅裡,凝目遙望遠方的某一處天空,她失望的低喃,語調有如最哀怨的音符。
他內心彈奏著比她更為幽怨的曲調。『我知道妳希望來的人是大哥;但妳早該認清這個事貿,大哥絕不可能像我一樣,為了妳不惜拋下所有的事,而且還死皮賴臉的緊纏著妳的朋友,為的只是打聽妳的下落……』
『你不該來的!我渴望見的人不是你,你來,只會打擾我的安寧。』
她的拒絕雖然傷人,但他不准自己輕易退縮。『我知道我來,對妳毫無意義,但我就是無法讓自己不管妳。』
『你根本不該來!』她重複的說著,不肯對他敞開心屝。
他拉開木椅,坐在她的面前,用最溫柔的眼神凝視她。『妳記不記得小時候,每次妳破人欺負,就會一個人躲在暗處裡傷心哭泣;那時候,只有我才能找得到妳,就像這次一樣……』
,她空白的眼神似乎因他的話而閃過一絲情感,但這絲情感卻短暫得教他無法確定是出自他的幻想?還是真實存在?
他不放棄的娓娓輕訴:『那時候,我會默默陪在妳身旁,什ど話也不說,而妳很快就會止住眼淚,依偎在我懷裡熟睡。那時候,我們是那ど的親近,妳是那ど的信任我……』
她終於有了反應。『然後你會找出欺負我的人,狠狠的修理他一頓。』
紹熙激動得握住牠的手。『對,我無法忍受看妳傷心,我總是極盡一切力量保護你。』
『不!』芷菱宛如被火焚著似的抽回她的手。『你變了,你已經變了!』
『我沒變!我還是那個最關心妳的紹熙。』他柔聲哄勸。『芷菱,妳看著我,我真的沒變!這幾天我發瘋似的找妳,就是不忍心讓妳像小時候一樣,一個人躲著偷偷傷心流淚。』
她一個勁兒的搖頭,嗓音幾不可聞。『你變了!從我們來到台北的第一天起,你就變了!你忙著探索這個新奇有趣的世界,忙著交朋友』』你不再有多餘的時間理會我;當我忙著想家,忙著適應這五光十色的城市,忙著克服自己的膽小怯弱時,你總是不見人影,只有紹亭,他不斷的在我身旁陪著我、支持我、鼓勘著我。』
『就因為這樣?這個過錯難道真的嚴重到無可彌補?它真的可以使妳決然的將一度最親近妳的我,毫無不捨的自妳的生活中連根拔起?』他匪夷所思,他不能平,這一時的錯誤絕不足以抹煞他們曾經有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