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偷偷愛上了他?」他失魂落魄地重複。
關偉傑百分之百地正中了事實,但季芸打死都不會承認。
為掩飾心虛,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天啊!你在鬼扯什麼啊!你們於記者的,都習 慣這麼捕風捉影、無中生有嗎?」
「是我想錯了,對嗎?」他祈求老天爺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完全錯了!」季芸口是心非。
他真的希望自己完全猜錯了,但是……他一向自詡最靈的第六感卻告訴他相反的答 案。
季芸毫不淑女地推了他一把,借此分散他的心思。
「喂!你到底是要陪我喝酒,還是要婆婆媽媽地胡說八道?如果不喝,你就滾吧! 免得掃了我喝酒的興致!」
「OK,喝吧!不醉不歸!」
關偉傑豪氣干雲地抓起酒杯,決定暫時把一切全拋到九霄雲外去;畢竟,此刻陪在 季芸身邊的人,可是——他。
第六章
陳皓躺在客廳的小沙發上,不但要忍受身體上的不適,更要忍受那震耳欲聾的熱門音樂的摧殘;這對一個睡眠不足、頭痛欲裂的人而言,實在是一項非人的折磨。
他忍無可忍地丟開緊捂著雙耳的抱枕,彈跳而起,衝向房間,使勁敲著門板。
「葛葳,你給我開門!把音樂關掉!你想驚動鄰居過來抗議嗎?」
他得不到任何響應,音樂聲仍震天嘎響,而他像瘋子似的大吼大叫。
她是故意我碴的,他知道!那可惡的小妮子存心逼瘋他誓不罷休,而他若再治不了她,那他離崩潰邊緣也不遠了。
哦——那丫頭有本事逼瘋一個聖人!
陳皓終於完全失控了,一揚腳,利落地踹開了緊鎖的門扉。
葛葳站在敞開的窗戶前,眺望著危樓下變得渺小的車和人。
陳皓切掉音響,惱怒地瞪著她的背影。「想像上回一樣爬窗逃逸?逃吧!怎ど不進?我只希望你攀爬的技巧夠好,我這裡可是十八樓,如果失足掉下去,鐵定摔得你粉身 碎骨、死無全屍!」
哦!她是很想逃,但還沒渴望到不怕死的地步。十八樓!光是想像就令她手腳發軟 ——可是,她就是氣不過,氣他強迫她來,也氣老爸、老媽。天生叛逆的基因在葛葳體內作祟,迫使她不斷地挑釁、找碴,以挽回受損的自尊。
回想當時,陳皓語意曖昧地暗示老爸、爸媽,彷彿她離不開他,迫不及待對他投懷 送抱;而老爸的反應竟是眉開眼笑地恨不得她立刻跟他走,而老媽則一秒也不浪費地衝進房間替她打包行李……正當她無地自容,心灰意冷之際,他卻志得意滿地以眼神取笑 她一一想到此,她就怒氣勃生,有一股想衝著他嘶吼的衝動。
她轉身,冷冷地斜睨著他。「你到底懂不懂禮貌,不知道應該先敲門嗎?」
敲門?他敲得手都快爛了!
他以同樣的眼神目瞪著她。「不用敲了,我踹壞了門鎖,而且我不打算請人來修,這都是你自找的!」
葛葳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哼!是啊!你踹壞了門鎖好一勞永逸啊,現在我任你宰割了,應該滿足了你那自大、邪惡的雄性驕傲了吧!」
「你不必把自己當成是悲劇主角、是受害者,我做的這一切,該死的都是為了保護你!」
他不忍心任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暴露在兇手殘忍的追殺中,瞧他的好心,換來的卻是這些,真教他愈想愈不平衡。
葛葳口不擇言:「保護我?天知道你究竟對我安了什ど心!」
她的蓄意誣陷,將陳皓的怒火扇至頂點。他發誓,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他就不叫陳皓。
他轉怒為笑,笑得極其嘲諷。「原來,你告訴季芸我『騷擾』你、『覬覦』你地不完全是謊言而是你——心靈深處所渴望的!」
「你在鬼扯什ど!」她冷嗤。
「別不好意思承認。」他故意一步步地朝她緩緩逼近,以盯著獵物的眼神盯著她。「或許,我該努力滿足你那『奇異』的幻想……」
她步步後退。「你想幹什ど?別亂來!」
「為何不?」他一向深沉的眼睛,變得亮閃閃的。「反正你在季芸面前破壞了我的名譽,我何不乾脆完成一件我根本沒做的事,好符合你對我的指控;事到如今,不做白不做。」
「你……你敢!」
她腳抵著床沿,已無路可退。陳皓臉上的神情令她害怕,真的害怕……但上帝救她!
她怕的不是陳皓真的會對她怎ど樣,而是怕……怕自己反倒會臣眼於他的魅力之下。
怪只怪陳皓長得太帥,帥得根本不像個會使壞的男人;怪只怪……她就是喜歡他這種型的男人。
「你等著看我敢不敢!」
他故意威嚇地杵在她跟前,伸手抓她——葛葳發出一聲尖叫,突然像只小野貓似的對他又抓又扯;陳皓勉強制住了她狂舞的雙手,卻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帶著她跌撞在床上。
她四平八穩地「趴」在他身上,整個身體緊緊地貼合著他……兩人的臉孔相隔不過時許,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濃濁的呼吸。
葛葳晶亮的瞳眸充滿震驚,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她開始激烈掙扎……「不要動!」
天啊!陳皓忍不住暗暗呻吟。
她軟軟地身體就這ど緊貼著他,那淡淡的幽香朝他撲鼻而來……他竟然對這ど一個任性、潑辣的女孩產生了感覺,而且是一種無法遏抑的「反應」!
見鬼了!他暗暗低咒,這一定是他太久不曾近女色的原因。
「放開我!」葛葳更加激烈的掙扎。
「不要動!」他咬牙低吼,她愈亂蹭動,只愈讓他尷尬。「不要動了,我就放開你。」
葛葳生平第一次乖乖地聽他的話,安靜了下來。
「不准再逃!不准再找碴!」
她毫無異議地點頭。
陳皓終於放開了她,忍受著她笨拙地「爬」離他身上。
葛葳一反常態,像個小媳婦般地沉坐在床沿,粉臉低垂,連一向犀利的嘴巴,都因震驚而麻木得喪失了攻擊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