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蝶的臉不禁更紅了。她最怕別人說好話,尤其是祈滅的讚美,讓她既尷尬又忍 不住滿心歡喜。
為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程羽蝶特意露出以往對他一貫驕縱、嘲弄的笑臉。
「喂!當心點,可別一『不小心』愛上我了!」一「是哦!」祈威反過來調侃她: 「會不會你才是那個『不小心』的人?」他們不再交談,默默地並肩而行,兩人心中都 在想著同一件事——他們可不可能真的一「不小心」,而愛上彼此呢?
第六章
祈軒睡眼惺忪地靠在門邊,看著他們四個興致勃勃地準備著出門。
一見他醒了,葉夢荷立刻催促。「祈軒,快去換個衣眼,跟我和浩唐去爬山吧!」
「是啊!長年坐辦公室,真需要多運動運動。」邱浩唐笑著說。
祈軒一徑搖頭。「我寧願進房間爬枕頭山去。」
「再不然,你跟我和祈威一起去看顧奶奶他們吧!」程羽蝶開口邀他。
他又是搖頭,繼而扯出一個調侃的笑容。「瞧你們四個甜甜蜜蜜、出雙入對的,我 再無聊也不想跟著去當電燈泡啊!」
程羽蝶伶牙俐齒地反過來糗他:「我看你是嫌我們太無趣,寧願跑到外面去招蜂引 蝶,誘騙一些無知的少女吧!」
祈軒邪邪地一笑。「哄女孩是相當耗費精力的,我最近忙壞了,一團接著一團帶出 國,好不容易有休假,我寧願夢周公去,也不想招惹那些難以伺侯的女人。」
祈威立刻搭腔:「記住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別再讓那些被你甩掉的女人打電話來煩 。」
「是,老哥。」他無奈地漫應。
他知道祈威一直看不慣他這一點,顯然他豐富的感情生活,令祈威聯想起大哥。
祈軒自個倒有完全不同的見解,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祈威一樣清心寡慾、用情 專一。
他周旋在眾女人之間,卻始終非常小心,絕不招惹良家婦女。因為他不想這個世界 上多出另一個葉夢荷;他不想,也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感情負擔。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慶幸地快步朝大門走,只求能避開祈滅勢必繼之而來的 訓話。「我去開!」
門打開那一剎那,他的心卻重重往下一沉。
「艾苓!」
「是我,幹嘛一副見到鬼的樣子?」艾苓嚼著口香糖,露出一貫帶點誇張的輕佻笑 容。祈軒還來不及反應,她又接著說:「我知道你不會高興見到我,不過沒關係,反正 我也不是來找你的,祈威呢?」話還沒問完,她就已直接住屋裡闖去。
一踏進客廳,看見祈威,她立刻興奮得撲上去,力道之猛,差點把祈滅給撞倒。
艾苓就像緊抱著求生的浮木不肯鬆手;她光潔白皙的臂膀緊摟著祈威的頸項,整個 人往他身上黏過去,似乎不這麼靠著他,她就再也活不下去似的。
屋裡所有的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尤其是程羽蝶,原本拿著的水壺自她 手中掉落,且直接重重砸在她的腳上,但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為一乍見祈威和 別的女人這麼親熱的瞬間,她的心早巳劇痛得扭絞在一塊。那種痛可比腳上的疼,多了 千百倍。
祈威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卻發現艾苓紅艷艷的雙唇已經向他湊了過來,並且在同一 時間,他聽到程羽蝶發出一種很奇怪的抽氣聲,彷彿硬生生被人砍了一刀似的。
他及時仰起臉,躲開艾苓紅得令人受不了的唇,接著用力將她自他身上扯下來。
「艾苓,你究竟跑哪去了?」祈威發出如雷的怒吼,但在怒火之下,卻明顯有著一 抹釋然;顯然地,他相當慶幸見到艾苓。
「你是不是想死我了?」艾苓喜孜孜地綻開笑靨,俏皮地猛眨眼睛。
祈威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氣鼓鼓地質問:「你為甚麼一聲不響地離開?而且一走 就是大半年?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們怎麼想嗎?」
葉夢荷也忍不住數落她:「是啊!艾苓,你突然就這麼不見,害我們擔心死了。祈 威還大街小巷地到處去找你,就生怕你出了甚麼事。」
「對不起嘛,夢荷姊。」她繼之轉向祈威,露出一副幸福沉醉的笑臉。「我就知道 ,這個世界上就數祈威對我最好了!」
祈威無可奈何地直搖頭,氣不過地追問:「這大半年你到底跑到哪去了?怎麼過日 子的?」
艾苓故意堆滿一臉傻笑,避重就輕地逃避他的追問。「日子過得可多采多姿了!」 她大方地在眾人面前,展示她緊得令人臉紅的短裙套裝。「你瞧,我混得還不錯吧?是 不是愈來愈炫了?」
祈威挫敗地低咒,他最擔心的事終究發生了。
一年前,他遇見艾苓的時候,她是個剛誤入歧途,對人性充滿懷疑,卻幸運得還保 有幾分純真的小女孩;沒想到只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已被環境荼毒得連那幾分純真 都已消失不見。
他感到痛心,且……自責。如果,他當初再多關心她那麼一點,或許,她就不會那 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祈威,別再對我皺眉頭了嘛!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艾苓再度像蒼蠅似的黏上祈 威,旁若無人般的撒起嬌來了。
程羽蝶再也忍無可忍地開口了,那嗓音粗嘎得活像有人正緊緊掐住她的脖子不放。 「有誰能告訴我,她究竟是誰?我可沒興趣免費觀賞這麼一出感人肺腑的肥皂劇!」
艾苓終於將注意力暫時自祈威身上移開。她注視著程羽蝶,見她眼中閃動著兩簇明 顯的妒火,再玩味她剛才所說那些比發酵牛奶還要酸的話,立刻聰明地猜出了原因。
艾苓佔有地緊勾著祈威的臂膀不放,濃樁艷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挑釁。
「我是祈威的女朋友。」她強調地加重語氣,就生怕她聽不懂似的。
程羽蝶的表情,活像剛被人狠狠賞了一巴掌似的,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