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邊,差不多了,該回去了。」吳秀香輕聲的催促提醒了我,飛逝的時光已讓落霞悄悄露臉了「嗯。」回頭看見他仍佇立在原地而微感詫異。「你還沒走?」
「我在等你。」
「沒什麼好說的了。對了,花是你帶來的?」想起那束百合,我順口問了一下「嗯。」
「以前的也是?」
「嗯。」
「謝謝。」確定是他,心裡是真的感謝他,只是他怎麼會想到來探視雙親的墓呢?
「不客氣,我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的雙親了。」
像是在回答我心裡的疑問一般,他語帶含義讓我的胸口猛然撞擊了一下。「是嗎?」不敢看他那雙熱切的眼,我移開視線求助於吳秀香。「我們走吧。」
「小敏!」他出聲喊住我,吳秀香本能地回頭擋住他。
「沒錯,我是跟任廷軒離婚了,但是不是為了你,而是為我自己。」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有為難你嗎?」
「你還……還好意思問,」吳秀香忍不住開口:「邊邊被任大哥毒打一頓,還被他關了一個月,這樣你滿意了嗎?」
「阿香!」我真佩服她瞎掰的能力。
「什麼!可惡,該死的傢伙,我非給他好看!」他說著,握著拳頭就要離開,一張臉充滿殺意,好不嚇人。
「你就一定要用暴力來解決事情嗎?」再不開口阻止,他一定會拆了任廷軒的骨頭的。這個吳秀香就會窮攪和。
「他敢動你就該死!」他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他沒有對我怎樣。」我瞪了吳秀香一眼。
「對……對啦,我剛剛是亂說的啦。」知道闖禍的吳秀香也趕緊開口澄清。
「真的?」他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他真的沒有為難你?」看見我們兩人肯定地點頭,他緊握的拳頭才放開。「那你未來打算要怎麼辦?」收回原本要離去的腳步,他來到我面前。這次沒有阻礙,因為吳秀香沒有攔他。她嚇到了,因為他剛才的表情。
「我自有打算。」他一接近,我便覺得不安,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我那裡還有空房間,你要不……」
「不行!」吳秀香躲在我身後出聲,不敢靠近他,只能隔岸咆哮:「邊邊去跟你住,豈不是羊入虎口,好讓你又欺侮她。」
說話直的好處就是容易讓人一時啞口。他因為吳秀香的一席話竟然微微地臉紅。
我想我的臉也紅了吧,有一點發熱的感覺,五年前那一晚的情形突然在腦海浮現。
「不用你操心,我不會去的。」他的意圖我很清楚,只是我不能接受,否則豈不是讓人誤認我真的跟他不清不白,才會落得離婚收場。
「小敏,我說過要照顧你一輩子的,為什麼要拒絕我?你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啦。」他焦急地握住我的手,希望我能改變心意。
「你憑什麼照顧邊邊?就憑你以前輝煌的紀錄?邊邊雖然離過婚,但是依她的條件要找到好男人再嫁並不難,你配得上她嗎?至少學歷就不配。」帶個律師出門的好處就是她可以代替你發言;雖然話說得毒了一點,但是絕對可以教人噤口。只是吳秀香這樣數落他,我卻覺得不忍。
「什麼?小敏,你要再嫁人?」他更是緊張了。「不行,我不准!」
「笑話,為什麼不准?只要邊邊願意,多的是有家世、有背景的好男人張手歡迎。」
「不可以、不可以!」他將我緊擁入懷,喃喃重複著不可以三個字,像是被嚇壞了一般。
「喂!你幹什麼,放手、放手!」當然,還有一個人也被嚇壞了。吳秀香在一旁猛拉扯他的手,怕他不小心傷了我。
「小敏,跟我來!」他突然放開我,拉著我的手就要離開。
「喂!你干什……」
「你再跟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真沒風度,他竟然回頭恐嚇正準備攔阻的吳秀香。
吳秀香被他一吼,呆楞了好一會兒。我就這樣被他帶上了車,徒留吳秀香一人佇立在原地,任憑夕陽灑落在她身上。
※ ※ ※
二十坪左右的公寓,兩房一廳的格局,沒有昂貴的傢俱卻是佈置得簡單大方。
與任家的豪宅比起來,雖然遜色,但是溫暖多了。
「你住的地方?」打量完房子四周,我很好奇這是什麼地方。這麼乾淨整齊的地方實在不像是單身男子住的地方。
「可以算是,也可以說不是。」
「哦?」
「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遺產之一。退伍後,我住過一段時間,後來開了修車廠以後,我就住在修車廠,很少到這兒來了。去年我將這裡重新裝修了一次,你覺得如何?」他拉我來到主臥房,裡面的裝潢全都是新的。
「不錯,可以作為你結婚的新房。」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說中他心坎了,令他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只要你點頭,這裡就會是我們的新房。」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心虛地想逃離他深情的注視,但是他卻搶先一步,將我困在他與牆壁之間。
「小敏,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徐焉騰,你抬舉我了,應該是你在折磨我吧。」我勇敢抬頭迎視。「在我還沒從喪母之慟中回復時,你奪走了我的清白;在我好不容易有個平靜的婚姻生活時,你的威脅讓我保不住我的婚姻。如今……」
話還沒說完,他濕熱的唇已經覆蓋下來了。滑潤的觸感、輾轉纏綿的吸吮,一陣陣強烈的情潮向我湧來,我幾乎招架不住地癱在他懷裡。若不是他有力的手臂緊摟著我,我大概已經癱跌在地上了。
像是過了千百光年之久,他終於離開我的唇,將我的頭按在他胸前,讓我清楚地聽到他紊亂卻十分有力的心跳聲。我自己的缺氧情形也不下於他,只是一個勁地喘著氣,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他。「一直以來,你對我來說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優秀,只要能看著你、跟你說說話,我就很滿足了,想都沒想過要侵犯你。」他的氣息尚未回穩,說話時仍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