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走廊上人聲鼎沸,大批的學生競相往體育館衝去,各班的老師則是一臉驚懼與不明所以。訓導人員也出來制止學生的行為,但是因為學生人數實在太多,而且根本不聽訓導人員的話,所以訓導人員只能在一旁猛吹哨子,卻無法阻止這些學生往外衝。
「這是怎麼一回事?」目睹這一切,汪仲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眼前的景象比他在軍中緊急集合時的情況還要寫實而且壯觀。難道戰爭爆發了?
「可能又跟『永安』扛上了。」向個留在教室的同學中有人回答。
「扛?」汪仲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所以對同學的話不是很瞭解。「什麼意思?」
「就是打群架。」有人回答。
「打群架?」怎……怎麼可能,這麼多人,都可以打仗了。
「對啊,看來這次很嚴重,三軍都出動了。」另一個同學望著窗外迅速移動的人群發出感歎。
對於同學的反應汪仲華感到十分納悶,他們好像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樣子。
「學校不管嗎?」
同學聞言,像在看怪物一樣看著汪仲華,讓汪仲華以為自己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怎……怎麼了?」
「他們無能為力。」班長語重心長的替汪仲華解答疑惑,汪仲華才來「太平」沒多久,難怪不明白學校方面的無奈。
校方只能處理「個案」形的事件,而像這一類大型的暴力事件就只能寄望警方來處理。看樣子明天的報紙又有他們兩校的新聞了。
汪仲華還在咀嚼班長的話時,眼光忽然被走廊上一抹俐落的身影吸引過去。
佳佳?!
該死!她跟去幹嘛!
「各位同學自習,老師出去一下。」來不及細想,匆匆交代完畢,他立刻衝了出去,直追程佳羽。
???
要不是他受過兩年軍旅生涯的洗禮,汪仲華真的會被眼前的景象震傻在當場,但也差不多了。
市立體育館的大操場上聚集了「太平」及「永安」兩校近四千名的學生,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持棍拿棒,也有人連掃帚都拿出來了。男生打得壯烈、女生也撕殺得猛烈,四千名的學生就這麼名目張膽的打了起來,狀況之激烈,從滿天的塵土及震耳的打鬥聲便可得知。
兩校的師長束手無策汪仲華,沒有人敢接近這團風暴,只能焦慮的在一旁猛喊「不要打了、警察來了……」之類無意義的空話,這對於激戰的雙方根本起不了作用,因為他們根本聽不進去,也許該說是聽不到。每一個學生幾乎打紅了眼,此時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目標:打退對方——
因此每一個人都是卯足了勁拚鬥,一張張原本該是天真無憂的臉,此刻看來卻特別的猙獰。
「白浩天!」程佳羽一到操場立刻導找白浩天。她知道事出必有因,否則白浩天不會發動這麼大的場面,所在她要先把「禍源」找出來。
但是人數實在太多了,打鬥聲也掩蓋了她的聲音,所以她根本找不到人。急中生智的她跳上操場旁的藍球架上,從高處往下看,果然在人群中央找到白浩天的身影。找到目標後,程佳羽躍下藍球架,在諸位老師的驚懼聲中,隻身往那團風暴中心衝去。
「佳佳!」汪仲華看到程佳羽就要往人群裡沖,緊張的呼喚她,想阻止她做傻事。
「光光,這裡很危險,你別跟來!」程佳羽回頭交代,但是腳步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仍是往人群裡去。
該死!知道危險她還去。汪仲華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但是罵歸罵,他還是追了進去,護在她身後,幫她擋去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攻擊。
他們兩個人、四隻手,根本無法抵擋四周湧來的攻擊,但是程佳羽一心只想找到白浩天,根本顧不了那麼多,只是一個勁的排開人群往前衝。在他身後的汪仲華卻只是心繫佳人的安危,為了不讓她受傷,她奮力的格開如潮水朝湧來一波一波的攻擊,但是即使他身手再好,所謂猛虎難敵猴群,要自保已屬不易了,何況還要保護程佳羽?所以在無法兼顧的情況下,幾次他都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替程佳羽挨棍擋拳的,讓程佳羽能全力向前,無後顧之憂。
體育館外已經警車陸續抵達了,十幾名警察見了眼前景象也紛紛傻了眼了,不敢妄動之餘只能用無線電傳呼警局再加派警力過來。
震天的打鬥聲有刺激情緒抗奮的能力,學生們愈打愈激烈,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掛綵,輕者衣衫被扯破,重者臉上、身上已清晰可見瘀青或血絲,但是正處於激昂裝態下的學生,似乎無視這些傷痛的存在,仍是張大眼,咬著牙死命的跟對方搏鬥。
程佳羽一直不敢主動攻擊,因為這些全都是還在唸書的國中生,憑的只是一時的血氣方剛,並沒有什麼大罪大錯。所以她只是一昧的抵擋與閃躲,只盼能盡快找到白浩天,好停止這場可怕的群鬥。
在她身後的汪仲華一開始也抱持著相同心態,畢竟這些孩子都還年輕,並非十惡不赦的惡人,所以他也是肖極的抵擋而已,但是隨著打鬥愈來愈狂猛,學生們的出手又不知輕重,傷到他也就算了,但是有好幾次差點傷到程佳羽,這讓修養一向十分衣好的汪仲華也火了。竟然敢傷他心愛的人! 迫於無奈,再加上些微的怒氣,汪仲華不再只是消極的防守,必要時他也會出手還擊,因為他要保護程佳羽,只要在他視力範圍內,他絕不允許有人傷到她,即使是學生也不行?
當然,他知道出手的輕重,不會因為一時的失控而傷了學生,這點自制力他還是有的。
「白浩天!」好不容易來到人群中央,程佳羽終於見到與人纏鬥中的白浩天了。
「你來幹什麼?」看見程佳羽,白浩天口氣不善的質問。因為這一質問讓他閃了神,。對手趁隙一腳踢向他肚子,將他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