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兩道眉聳得老高,沒什麼表情地說:「再過幾天就是秋季的披甲射箭與武術比賽,我得去探查一下四周的環境,做好戰前評估。」
「不行!你的傷口昨天雖然經過大夫細心的治療,可是還沒結痂,出去隨時可能造成出血。而且你也不能出席比賽,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養病。」
「對、對!」
小卓子感動得熱淚盈眶,頻頻點頭同意。沒錯,這就是他要說的話,華珞格格,她說得太好了,多說一點,別放他出去胡鬧。
「連路上的小狗、小貓都知道生病時該安分休養,何況你是一個六尺之軀的大丈夫呢?」
「喔。」
她曉以大義的言辭,只換來他聽而不聞的表情,他揚著眉,表現出一副意興闌珊的神情。
「你該以健康為重,比武場上的勝負不過是一時虛榮,過了就沒有了,不值得你如此拚命……淇*,你……這是在幹麼?」
她移動眼球靜靜看他對她微微一笑,然後伸出雙臂摟住她的頸子。
「吻你,你的小嘴動得好可愛。」他呢噥的語調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魅力。
這下華珞臉紅了。「淇*……我……我現在跟你談的是正經事。」
「我的態度同樣不隨便。」他的唇邊掛著一抹幾近純真的微笑。
她尚來不及退開,便被他有力的十指由頸後扣上前。他的唇瓣倏然封住她,舌尖直探她口中的芬芳。
當他灼熱的舌輕觸過她的舌尖,把一股比醇酒更刺激的戰僳送向她的大腦時,她彷彿瞬間被他挑起的這股慾火燒成灰燼。
「你明白了嗎?」他的身子靠過來,手掌愛憐地捧住她的嬌顏,親吻上她的唇角、她的鼻尖,沉溺於輕咬她下唇的快感。「你不讓我走,我現在就想要你,我的華珞格格。」
「淇*,不要這樣!」她出聲制止,紅雲滿佈地扭頭閃躲他溫唇。「我……是為了你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帶傷上場……太危險……」
她不讓他吻唇,他則樂於巡禮她纖細的頸項,舌尖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濕熱的軌跡,最後舔吮上她敏感的耳垂。
「我不怕。沙場征戰時,比這更嚴重的傷我也受過。」
華珞心頭一震,不自覺地望進他的眼眸中,一刻也離不開。「你……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他笑得好溫柔,居高臨下耽視她。「鬼門關不知到過多少回。華珞,我希望你瞭解,生死對我這個武喜郡王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牽著她的手指向心的位置。「這裡的榮譽。」
眼前的淇*和她以往看到的截然不同,她發覺他傑出的不僅是外表的光鮮,更包含勇者不懼的內涵。
對她而言,他是那麼好、那麼勇敢、那麼的柔情似水。那張屬於他的情網,慢慢地將她緊緊纏裹住,令她迷失。
她真能忘了這個男人嗎?她毫無把握。
垂下綿密的睫毛,她輕吸一口氣,掩藏自己的心事。「因為這顆榮譽心,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出席比賽,是不?」她若無其事地問。
「沒錯。」
「既然如此,我似乎沒有立場阻止你去,不過……我希望由我來駕馭馬匹,將可能對你造成不適的傷害降到最低,你意下如何?」
「你確定有辦法掌控我龐大的身軀?」嬌小的人兒,仍然有所堅持,他若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
「我願意用生命向你擔保……」
第六章
承德圍場
「華珞,你想摔死我啊——」
淇*的唇間釋出一陣吼聲,悍然接過韁繩,順勢一拽,失控的馬匹立刻停了下來。
華珞驚喘,冷汗淋漓。「我一向可以將馬匹駕馭得很好,可是……」
「可是今天情況不佳,所以馬匹才會失去控制,差點摔死我們兩個?」
「對不起……」華珞粉嫩的臉頰佈滿紅潮,慚愧地說不出一句話。
「這就是你用生命擔保的方式,我真是太感動了。」他誇張地歎口氣,伸出手掌撫著胸口。紅雲愈加飄上華珞的臉,她已經無地自容了。「好嘛,我承認太高估自己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它吧!」她紅著臉求饒。
「格格,你適才玩的是敝人的命,再大的度量恐怕短時間也忘不了。」他語帶哀怨。「或許你該補償、補償我,待我飽受驚嚇的心靈得到安慰,可能就忘了。」
「怎麼補償?」她問,半轉回頭望著他。
「讓我來駕馬。」
華珞一陣心慌,凝視著他堅毅的眼神,道:「但你的傷並不適合做策馬這樣劇烈的運動。」
「由你駕馬,我才是險上加險。」風流倜儻的笑容揚起,他目光又一次仔細探尋她的臉龐。「不如,讓我帶你認識所謂『騮馬驕捷如飛』,行嗎,格格?」
「這個嘛……如果不造成你身體上的負擔就行。」她好像已經失去說「不」的權利,華珞暗想。
「坐穩了。」
他勾起俊偉邪美的笑容,揚聲一喝,策馬啟程,風馳電掣地奔向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捲起漫天塵沙。
景物在身側飛逝而過,馬蹄聲揚震而起,迎面而來的疾風打得臉頰都痛了。追風的過程中,赫然奔蕩的不羈直沁人心,這感覺實在太好了!
華珞從未體驗過這樣叱吒疆野的快感,心境漸漸清新起來,她好想、好想放開喉嚨大聲叫,吶喊出屬於大漠兒女的驕傲。
「淇*,我可以叫嗎?」
「你能吼多大聲就吼多大聲,我會很有風度的當做沒聽見。」淇*這番訕笑仍澆不熄她的雀躍與驚歎。
華珞猶豫了一下,吸足一口大氣,隨後以驚心動魄之姿,大聲吼喝出來。
聽著她怪怪的聲音擴散在風中,然後成了咆哮耳後的殘聲,她不禁笑了。
「老天,你的聲音真驚人。不鳴則矣,一鳴驚人。」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說。」華珞尷尬地笑了笑。
淇*漾開一抹淺笑,眼神專注起來,當那面預料中的斷崖出現眼前時,他倏然收繩,巨力一拉,駿馬的前腳登時凌空,發出一陣嘶鳴,最後在距離崖岸不到一尺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