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生動的表情,發現她雖然精明,但心裡卻仍保持一抹純真。
她就像是一塊難能可貴的璞玉,璞玉經過雕琢會成為寶石,或許她有一天會成為耀眼四射的人物。
他不能否認,她是一名嬌俏俏卻又聰明伶俐的姑娘,難得一見的女子。
段盈袖終於打了一個飽嗝。雖然桌上的菜都剩很多,可至少她每樣都嘗過一口了,她滿足的拍拍自己凸出來的小腹。
「好了,我吃飽了。」而且她也滿足了。「去付帳吧!」她眼裡,閃過狡黠的光芒,似乎像是在等著一場好戲。
當然,孟夏冷看得出她眼裡的狡黠。「這麼快就吃飽丁,不再多吃一點?」只是,卻不明白那抹光芒代表什麼意思。
「不了,我太飽了。」她揮揮手。「我還要到街上晃,看能不能找到我的丫鬟及跟班。」
「好吧!」孟夏泠不疑有他,站起身子往掌櫃那兒走去,打算要結帳。
這時段盈袖的左手自寬大的袖子裡伸了出來,手裡握著一隻青色繡著金虎的荷包,她的嘴角掩不住笑容。
哼哼,看你沒了荷包怎麼付帳。望向孟夏冷一眼,她順手拿了桌上的點心當零嘴,接著便是一溜煙的跑出小棧。
而孟夏泠站在掌櫃前面,怎麼找也不找不到自己錢包,他回頭一瞧,卻發現位置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她揩了他一餐,還順手摸去了他的錢包,這下子他終於明白她眼裡那抹狡猾的光芒是什麼意思了。
這小女子……擺了他一道。
這是孟夏泠生平第一次遇到對手。
第三章
午後,吹送著暖暖的東風,段盈袖的手裡拿著一枝冰糖葫蘆,小臉上載滿著笑容,笑得如同手裡那枝糖葫蘆般的甜蜜。
她當然高興了,剛剛在那雲香小棧裡,她吃了他一頓,而且還順手摸走了他的荷包,這下於他肯定會付不出帳來,她想像他一定會被留在客棧裡洗碗,洗個上把月也有可能。
雖然她是惡劣了一點,但這種小小的惡作劇,卻讓她有一點得意。
吃下了又酸又甜的李子時,她整個小臉全都皺在一起,但是那酸酸的果子在她的嘴裡,混著那甜甜的糖衣,在口裡散開的是甘甘甜甜的味道,讓她不斷吞進快流出的唾液。
要是在家裡,爹和娘根本不會讓她吃這種零食,而且這下子身邊少了丫鬟及跟班,更是讓她快樂的如同一隻鳥兒,自由自在的,誰都管不著她。
但是她卻又想到,看著她手裡摸來的荷包,低頭瞧了自己腰際邊的荷包,她只記得自個兒的小繡包裡只有幾兩銀子,根本沒有能力可以在天香城找人。
尤其是她出門前,爹要她到天香城找唐哥哥,只是這時的她,卻忘記要到哪與唐哥哥會面了。
雖然這樣,可天性樂觀的她卻不是很著急,只是皺了皺眉頭,決定先在天香城繞一圈,再想想辦法。
同時她手上也拿了一隻繡功華麗的荷包,正是從孟夏泠身上摸來的荷包,那細滑的觸感,一碰就知道是上好的絲綢、想必他是一名闊綽的少爺。
所以她摸走他的荷包,也不算什麼吧!她為自己找了個理由,只是天生純真又善良的她,即使摸走了孟夏泠的荷包,也只是暫時幫他保管而已,不可能會攜自動用荷包裡的銀子。
可又想了回來,既然她不用他的銀子,那麼要怎麼還給他呀?這一想,又問傻自己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撞了她肩頭一下,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的搶過她手上的荷包,而後還將她推倒在地上,她來不及哀嚎一句,那個人便又鑽八人群之中,消失在她的面前。
段盈袖根本來不及反應,手上的冰糖葫蘆也掉落在地上。
她嘟著一張小嘴,看望著四周,發現手上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了,皺著眉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糖葫蘆,心裡有一點點生氣,正要喚出是誰不長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手上的荷包也不見了。
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她連忙站了起來,雙眸盯在地上,不斷的找著那只細緻的荷包袋。
「在哪兒呢?」那個荷包不是她的呀,段盈袖慌忙的看著地上,發現只有被踩了一地的糖葫蘆,連一個荷包的影子也沒有瞧到,而那只針繡荷包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她急了,要是那只荷包不見了,她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但任憑她怎麼找,依然找不著那只荷包的去處,只能愣在原地,有一點不知所措。
突然發現,原來外面的世界並不如她想像中那麼多彩美好,難怪娘一直交代她要好好的照頤自己,還派人跟在她的身邊,就是為了要保護她。
可現下卻發現自己的身邊空無一人,許多路人也投以怪異的眼光,直勾勾的瞧著她,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似的。
她回過神,只得咬了咬唇,這下子可好了,她把那男人的荷包給弄丟了。
站在人群裡,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看樣子她不能再遇見那名男人,否則很難給他一個交代。
就在同時,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
她一轉頭回去,便見到綠湖及阿福鐵青的臉色,兩雙黑眸瞪著她。
「小姐,你剛才上哪兒去了?」綠湖一見到段盈袖,便緊緊揪住她的袖子,深怕她再走失在自己的眼前。
見兩人的臉色非常難看,她眨眨晶亮的雙眸,而後展了一抹討喜的笑容。
「你們又上哪兒去了?我一回頭就沒瞧見你們了。」
綠湖及阿福對看一眼,兩人暗自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他們的主子竟然還能大言不慚的問他們上哪兒去了?
「我們找遍天香城里外,就只是為了想找到小姐……」綠湖以責備的眼光看著段盈袖。「小姐,你能不能別亂跑,這兒可不是神仙谷,外面的世界是很複雜的,而且壞人又那麼多……」
段盈袖一雙眸子盯著綠湖的小啪,瞧她嘮嘮叨叨的,小嘴不斷一張一合,她真佩服她能念出這麼一長串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