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喜袖不想聽別人評論李兌的一切,她寧願眼見為憑。
於是她朝柔媚點點頭。「柔媚姑娘,我還有事,得去忙了。」
「喂……」柔媚回過神後,攔不住連喜袖的離去,只能看著那抹纖細的人影漸行漸遠。
連喜袖獨自走在後院之中,一路上想著柔媚的話,又想起李痕對她說的一切,這兩者之間,她根本連貫不起來。
也許,西皇爺兒真有他的苦衷也說不一定……甫告訴自己同時,她分神的走在後院中,低頭沒將眼光放在前頭,一個不小心便與前方的來人相撞。
「啊……」一個不小心,她的身子一傾,踉蹌的退了幾步,穩不住身子,便要跌坐在地上時,忽地一隻手臂伸到她的面前,將她拉了一把。
一時太過用力的拉起她,整個嬌小的身子便落進了一副健壯的胸膛中。
「嗯?」李兌挑眉的看著只到自己肩膀的連喜袖。「沒事吧!」他的聲音醇厚好聽,從她的頭上傳來。
連喜袖倚在李兌胸前,一時之間暈頭轉向,好一下子才搖搖頭。「沒事。」
「走路小心一點,剛瞧你失神的。」從遠處就見連喜袖低著頭,似乎在思忖些什麼。
「對、對不住。」發現自己倚在李兌的懷裡,她羞紅了臉頰,急忙的跳離他身前,兩手絞著衣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她一離開他胸前,赫然有股馨香飄向他的鼻裡,又隨著她的遠離而飄遠。
李兌驀地皺眉,為何眼前的男子有著女子才有的淡香?
連喜袖抬起頭,發現李兌的眼神銳利而深沉,正盯著她的臉頰瞧著。
好一下子,她被瞧得有些心虛,小聲道:「爺兒,小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李兌斂回心神,未了答道:「沒什麼,只覺得……」他突然止了口,轉了話。「算了,沒什麼事。對了,今天痕兒還好吧?」
一提起李痕,連喜袖自然的提起他的表現。「少爺的資質,可是讓夫子大悅,學什麼都快,再加上少爺本身不服輸的個性,學起東西來更是讓人無可挑剔。」
「真是如此?」李兌挑眉,臉上也有著喜悅之色。
「小的不敢欺騙爺兒。」連喜袖輕搖著頭。「小的觀察少爺許久,發覺少爺和爺兒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她漾開一抹笑顏。「雖然爺兒和少爺才相處幾天,可少爺的動作、語氣,都像爺兒呢!」
「是嗎?」雖然是質疑的口氣,可黑眸中卻有著一絲驕傲。
「欺君之罪,不是喜袖擔待的起。」
他忍不住笑了出聲。「痕兒是我惟一的兒子,也是我惟一的驕傲。」雖然李痕一直不諒解他的用心。
連喜袖眨著眼看著李兌,到口的疑問卻不敢說出,只是以淡笑回應他。
在她的眼中,李兌是個好看的男人,濃眉、大眼,高鼻、薄唇,高瘦的身子有著不凡的氣勢,貴為皇子的他,做事拘謹小心,雖不苟言笑,可卻是明理的男人。
外表嚴肅的他,其實是個愛子的父親。
而此時,李兌也不是一個愚昧之人,見到連喜袖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收起高興的笑容,語重心長的問道:「是不是痕兒討厭看見我?不願向我請安?」
她抬眸,別開他哀愁的黑眸,不敢回答。
他苦笑。「我早知道的,那性子與我是一模一樣。」倔強、不服輸。「一時之間要讓他諒解我是不可能的。」
「爺兒……」連喜袖見著李兌的表情,心裡竟莫名被擰疼。
她竟然莫名心疼李兌?倒抽一口冷氣,她暗自搖搖頭,甩去這奇怪的感覺。
「呵,算了吧!」李兌歎了口氣。「怪了,我怎麼和你談起這些瑣事?」他挑眉,不解自己的反常。
眼前瘦弱的男子才進府沒多久,他倒是相信他幾分來了,李兌暗自思忖著。或許因為連喜袖那雙清澈的眸子,透著單純及善良的眸光,讓他願意相信他。
「如果爺兒找不到人談,可以告訴……」連喜袖倏然止了口,她知道自己逾了矩。
可李兌沒有怪罪於她,只是走到她的身旁,大掌拍了拍她的肩頭。「我知道怎麼做,謝謝你的關心。」
連喜袖臉兒紅了起來,低垂著頭。
「時候不早了,還沒用膳吧?快去吧,想必你妹子也在等你。」李兌不知為何對他多了一點關心,替連喜袖留意了年幼的小妹。
「是、是的。」她點了頭。「那小的就退下了。」欠了身,她急忙走離他的面前,只怕自己隱瞞的秘密被看穿。
李兌可以明白感受到,那股莫名的馨香,確實是從連喜袖身上散發出來的,只是一抹清香怎會從男人的身上傳出來?他不懂,只是目光灼灼地望著那遠走的背影。
他未免也太過於纖細瘦弱了吧!李兌看著女扮男裝的連喜袖,心裡不禁喃喃自語著。
是他的錯覺嗎?還是他想太多了?
屋裡悶熱,連喜袖根本睡不著。
望了一旁熟睡的小妹及睡在最內側的弟弟,隨後她輕手輕腳的下床,綰起一頭青絲,走出廂房。
一輪殘月高掛於天,月兒不怎麼明亮,她藉著迴廊下的燈籠,往前院走去。
記得前院有座石亭,那兒清涼安靜,想必現下沒人在那兒才對。一想起,連喜袖瞬時踅回了腳步,往石亭的方向走去。
她以為石亭內應該沒任何人,卻赫然發現有一抹身影在內,石桌上放著一隻燭火,那人手裡拿著一本畫冊,眸子正認真的看著。
連喜袖停下腳步,思忖一下後,並沒有直接走向亭內,反倒往後院方向走去,直到半刻鐘後才又出現。
此時,她手上多了一碗熱粥。
悄聲來到石亭時,她才喚出口:「少爺,您睡不著?」
李痕回頭,見連喜袖一臉笑意地看著地,一時之間頗難為情,正想走人之際,卻被她拉住了衣袖。
「做什麼?」
「吃點東西嗎?」連喜袖笑臉迎人,問著地。
李痕該是馬上走人,可是連喜袖無害的表情,讓他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