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這麼瞭解……」他與李痕!
李兌皺起眉尖,似乎心中最隱密的部分都被猜中了,彷彿他的知音人就是眼前的連喜袖!
連喜袖一愣,最後找了一個保守的答案。「因為我也是為人子女啊。」
其實她自己也很疑惑,為何就只有李兌及李痕這對父子的事情,讓她看得如此透徹、明瞭?
「是嗎?」李兌終於笑了,好看的唇角因為淡笑,更添了他的魅力。
莫名的,連喜袖看著地的笑顏,臉頰竟起了一陣紅潮,那是屬於女子的嬌柔。
李兌眼光瞟向她的臉龐,赫然發現那張無瑕的臉蛋,竟添了兩抹雲彩!
堂堂的男子也會臉紅?連白嫩的玉耳也都紅了起來……李兌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甚至還情不自禁的沉淪在她的笑容中。
在他眼裡,連喜袖是一名長相斯文、俊美的男子,可近來的「錯覺」卻讓他倍增困擾……有時候,他會將連喜袖當成一名女子。
怎會有如此的想法小李兌回過神,發現自己又看得沉迷了,沉淪在連喜袖的長相上。
愈來愈不對勁,他甚至還有一股衝動……
甩掉這荒謬的想法,發現自己竟陷在這團猜疑中。眼前的人,明明是男兒身,為何他總懷疑對方的身份呢?緊握拳頭,強忍著心中怪異的感覺。
連喜袖也深覺怪異,心口怦怦跳個不停,始終覺得他的眸光特別灼人,灼得她整個人熱烘烘的。
她覺得自己如果再被他這麼盯下去,肯定會被他犀利的眼光灼透的,因此她找了個理由,想退離這個讓人喘不過氣的空間裡。
「爺、爺兒,我去交代廚娘燉此稱品,好讓少爺醒來後,能補補身子。」連喜袖找了個借口,離開房裡,留下一臉愕然的李兌。
李兌怔忡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竟感到一絲不捨?
為何他心裡會有這樣的心情呢?回答他的,只有一室的寂靜。
不知沉睡多久的李痕,終於悠悠的醒了過來。
他的眉尖打了死結,半坐起身子,看著自己的爹凝望著地,深覺有些彆扭。
「喝點粥?」李兌見兒子醒來,便端來一碗熱粥,挽起袖子餵他,不似平常的冷酷。
李痕看了看四周,房裡除了他,只有李兌及連喜袖兩人,他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的親爹,索性別過頭,不願看著李兌的眼。
「怎麼了?」李兌耐心十足的問著。
李痕沉默半刻,開了口:「你能不能不要管我!」明知道這不是出於自己的真心話,他還是拗著性子說了出來。
李兌一怔,爾後才低沉開口:「我是你爹,不可能不管你的。」
「少爺。」連喜袖見這氣氛似乎又僵硬了起來,於是輕喚一聲。「不久前,你昏倒的那一刻,是爺兒急得將你抱回房的。
他放下手邊的工作,一心只想趕到你身邊,就怕你有什麼意外……今天如果角色換了過來,少爺是不是也會不顧一切的趕到爺兒身邊呢?」她緊握著衣袖,勇敢的把話說出口。
李痕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抿著唇。
「我相信少爺你會的。」連喜袖的聲音如同輕柔的微風,同時拂進了他們的心裡。「世上最遺憾的事,就是親人之間的誤會。身上流著相同血緣的兩個人,何必互相折磨對方呢?」
李兌應該生氣連喜袖逾了矩,但他卻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反倒激賞她的勇氣,因為她在自己和兒子之間,做一個協調的溝通,他反而要感謝她。
「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回來為娘奔喪?」李痕低啞的問著。
「府裡發生了一些事,我並不想讓你被牽扯進來。」李兌說不出口,那時的秘密。
「我想知道。」李痕堅持。
「我拒絕。」李兌開口就說:「你還小,我不想那麼早就讓你知道這些……」
李痕直視李兌的黑眸。「舅爺每年捎信同我說,要我別忘記是你逼死娘的。」他擰眉。「今年要不是你先來接我,舅爺早派人……」
「住口。」李兌生氣的模樣,著實駭人。
李痕口中的「舅爺」,是李痕母親的兄長,名喚金赤喀,被封為金陵王,在李痕離家四年,不斷捎信告訴他李兌的一舉一動,還說出李兌逼他母親自縊一事。
「金赤喀雖是你娘的兄長,可你不知道金赤喀的野心有多大……」李兌額旁冒出了青筋。「誰都能指責我逼死了你娘,惟獨金赤喀不准!」
「舅爺告訴我,你始終看不起他們……」李痕逐字的吐出心中的疑問。
「是他們的所作所為,讓我深覺厭惡。」李兌咬牙說著。「你是我兒子,我只會助你飛黃騰達,不會害你的。」
李痕眉間的深鎖,始終沒有解開,最後吼出了一句。「我不想成為你的傀儡之一!」
李兌一聽,終於被激起怒火,一氣之下便抬起大手,欲往李痕的臉頰揮去。
「別、別這樣。」連喜袖一見李兌欲動手,情急之下抓住他欲揮下的大手,不願他對李痕動手。
李兌怒氣攻心,用力的甩開連喜袖,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力氣太大,反將嬌小的她給甩了出去。
碰的一聲,李兌的手掌尚未碰著兒子的臉頰,一回頭卻發現,連喜袖的身子已狠狠的撞上書櫃。
連喜袖吃痛的叫了一聲,由於李兌正在氣頭上,力道之大,她一時之間沒有穩住身子,頭一偏,便獲上了木櫃的一角。
白玉的額頭冒出了血絲,倏地紅腫起來,痛得她眼眶也溢出淚水來。
李兌一驚,馬上來到她面前。「你沒事吧?」
她輕咬著唇瓣,雖然刺痛,但還是搖了搖頭。「不、不痛。」她難過的揉著額上的傷口。
「別碰。」李兌抓住她白嫩的小手,阻止她以手觸碰傷口,避免感染了傷口。
只是沒想到,他一碰到她,卻發現她的小手格外柔軟,讓他猶豫了好一陣子,又失神的看著在他手掌上的軟綿柔荑……
一個男人的手,竟如此嬌小……李兌的心頭喃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