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三十分鐘前,祝融大火才燒光了他們原本下榻的飯店,又因身為堂兄的村上憐一在這幢鬼氣森森的舊式公寓感應到家傳寶物羽織錦的靈氣,是以堂兄弟倆——其實是村上憐一個人獨斷決定,暫借此處為居所。
在硬著頭皮走進空屋前,村上隆史遇見了萬能事務所內除了大老闆黎忘恩之外,唯一的女性員工,因而出神許久。
「隆史?隆史!」
「什、什麼?」村上隆史回神,看見堂哥滿臉的不贊同。「怎麼了憐一?」
「不要招惹她。」
「你在說什麼啊?」他僵笑。
村上憐一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我認識你二十九年了。」
「嘿嘿……」極度賴皮的嘴臉絲毫無損於他俊朗立體的五官。「哎喲!說話就說話,幹嘛打人?」挨了一記爆栗,村上隆史按著額心,埋怨地瞅著堂兄。
「寄人籬下,不要惹事。」
「我怎麼會惹事呢。」他繼續嘿嘿直笑。
村上憐一嚴峻的濃眉一挑。「這表示你對方才遇見的雨朵·席拉沒有意思?」
不愧是憐一,說得真直接。「雨朵長得很漂亮。」
村上憐一沒有反對地輕哼,然而在他心裡,黎忘恩給予他的印象,遠勝於雨朵帶來的驚艷。
「一句話,不要招惹她。」黑眸緊盯著堂弟。「別忘了我們之所以要住在這兒,是為了找羽織錦。」
「羽織錦真的在這兒?」
「在這附近。」他只能這麼推測。來台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找尋失落的家傳寶物,因緣際會下,讓他在這幢公寓裡感應到與羽織錦相關的氣息。「或者,是這裡容易集中靈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定在台北。」
「那麼會在哪裡?」
這最重要的問題問愣了村上憐一,低頭思忖一會兒,他面無表情地搖頭。「我不知道。」
「你打算從哪兒開始找?」
「博物館。」羽織錦是古物,收藏在博物館的可能性較高。
「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嘿,別這樣看我,我到台灣是為了度假休息玩樂,正經事跟我就像沖繩跟北海道那麼遠。」
「我懷疑你有正經的時候。」這堂弟吊兒郎當的輕佻態度,向來為族中長輩所詬病,天曉得何時能改。
「至少我沒醫死過人。」他不怕死地拿自己的職業開玩笑。「這證明我還是有正經的時候,只是比較少而已。」
「凡事適可而止。」村上憐一語重心長地道。
「我一直不過分。」他可是很節制的。 「美女就好比美食,有人一輩子就鍾愛一道菜,而我喜歡吃BUFFET,多樣選擇多種變化。」
「遲早撐死你。」
「我常常上健身房,懂得節制。」吃大多容易搞壞身體,這道理他還懂。「我很懂得養身之道。」
「但願如此。」他已經盡到為人堂兄的職責,其餘的,就看他自己了。「最後一次提醒,別惹事。」
村上隆史比了一個OK的手勢,目送堂兄進房。
一分鐘後,聽見堂兄房裡傳出懊惱的低吼。
看樣子,連憐一也後悔住進這裡了。村上隆史心想。視線掃過擺滿老舊傢俱的客廳——老天,地上甚至還有一台瓦斯爐!
他開始想念起那下榻還不到一天便慘遭祝融吞噬的飯店。
不過,遇上了美麗的雨朵,讓他的想念淡薄許多。
她真是個美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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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雖然雨朵是個絕艷的優質美女,卻在重重保護之下,讓見獵心喜的村上隆史難以接近。
也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還是黎忘恩有洞察人心的本事,看出村上隆史深入骨髓的在心性格,自從他們堂兄弟搬來之後,雨朵從來沒有落單的紀錄,以至於村上隆史始終沒機會接近。
近交無望,只好採取遠攻政策,向外頭的大千世界發展去。
凌亂的床被,是激情過後的證明,糾糾纏纏裹住女子皎好的身材。
女子毫不遮掩的欣賞目光,徘徊流連在背對著床穿衣的男人身上。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白皙肌膚在軟被下若隱若現,女人嬌聲問。
「也許呵。」他說得輕佻,回身吮吻女子纖美的肩膀,顯然還不想結束這場歡愛遊戲。「愛玩的人總是容易碰在一起。」
女人笑聲如鈴,長指勾托眼前的俊臉。「不怕女朋友知道?」
「我的女友多如天上繁星。瞧,你也是其中之一。」他指著窗外。
「可惜台北光害嚴重,看不見星星。」又一個壞男人,只能玩玩,不能認真。「真的沒有女朋友?還是你結婚了?」
「在這種時候演起警察盤問犯人的戲碼,實在太不智了。我以為台灣的女人很聰明,不要讓我失望啊。」
女子輕笑,將他拉向自己,柔唇湊了上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的不單只有你一個哦。」
男性魅眼眨了下,「很高興找到同好,親愛的。」
「只有一個晚上,親愛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女人。」他摟住她,扯下她裹身的床被,傾身欺近。
「是今朝有床今朝睡吧,男人。」
笑語間,捲起床第間另一波熱潮。
直到真正結束,已是深夜三更。
村上隆史從沒有和遊戲對像過夜的習慣,瀟灑地揮手離去。
將自己的身影融進霓虹交錯的街景,他心情太好的左彎右拐,轉進寧靜住宅區附近的人行道。
瘋狂的念頭忽起,他想,也許自己可以就這樣狂走到明天早上,順便幫憐一帶點早餐回去。
這麼想的當頭,附近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分心地以目光巡掃四周。
半夜三更,這聲音來得鬼祟,好奇心起,他找得更勤了。
說不定是個賊,還能趁此過過英雄的癮呵!腦中轉過所學的防身招數,突然冒出頭的英雄氣概,蠢到連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好笑。
最後相準不遠處的矮樹叢,不自然的沙沙搖動,暗示有人躲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