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張大了嘴巴。
「來吧,吃些生蠔,如果它還不能讓你挺起來,那你是不可救藥了,孩子。」
安妮拿起生蠔,把維奇留給他的地中海女郎們。他是個可惡的花花公子、大淫棍、大嫖客,只要是穿裙子的他都要。等她回到船上,她要把那件金色禮服丟到海裡去!
她當然沒有。
天空晴朗無雲,海洋蔚藍如鏡,「飛龍號」穿過意大利半島南端的麥西那海峽。麥克文開始做較辛辣的菜色。那天安妮在幫忙他時,他談到了咖哩。
「船長喜歡咖哩。」麥克文道。
「他的印度管家布約翰告訴我咖哩會令人上癮。他說一開始人們先吃較溫和的,慢慢地要最辣的才過癮。」
「咖哩比這世界上的任何食物都更有助於增加『性趣』。」麥克文眨眨眼。「聽老麥的沒錯,它是全世界最好的催情劑。忘了那些埃及酒,咖哩會讓你硬得像火叉子。」
安妮決定該自廚房撤退了。
「如果你喂女人咖哩,她會熱得向你懇求個不停。」
開始要相信男人想的只有性了。而後她的臉紅了,最近她想的也一直只有這件事!
維奇在每一處港口都購買了一些珍寶,打算運回伊甸莊。他在意大利買了大理石雕像,那些古羅馬士兵雕得栩栩如生,似乎隨時會對你眨眼說話。他在考夫發現了一座小型的希臘神廟,他把它拆下來,小心地包好,計劃運回伊甸莊的花園重組起來。
他們回到船上。船員正在蔚藍的亞德利海游泳潛水,而且每個都脫得和出生時一般赤條條。維奇同意加入他們,但安妮婉拒了所有的邀請。
一名蘇格蘭水手喊道:「你的小老弟不會抓到魚的。」
安妮只是對他嗤之以鼻,回到了自己的艙房。
維奇實在不明白怎會有人喜好悶熱的船艙勝過清涼的海水。他知道年輕的藍爵士頗為勢利,無法容忍那些粗魯的船員。他的結論是安利不習慣和男性廝混,很可能從未在戶外脫下衣服過。他很可能是擔心自己的老二比別人小。
安妮發現以前一直鎖住的一個貨艙開著,裡面裝著希臘神廟的箱子。她知道維奇現在已不再半夜離開船——自從他們離開法國後就不曾。貨艙中原本裝的東西是否在法國被卸下到它憂動不安的街上了?他偷運些什麼到法國?最明顯的答案是軍火。
她一陣畏縮。這太腐敗了,就像是販賣死亡及毀滅。她想起維奇對她說過的話:「你的心不夠黑得能佔那些軟弱無助者的便宜,藍爵士。」
安妮打了個寒顫。他的心不可能黑到這種地步吧?走私菸草、羊毛或酒類以逃避稅金是一回事,但槍枝是殺人的武器。她拒絕再多想。她不願——無法相信。
次日大副貝先生來敲她的房門。「船長要你到甲板上加入他。」他道。
「謝謝你,貝先生。」安妮禮貌地道。他是船員中唯一顯得比較文明的。她用皮索綁好頭髮,來到了甲板上。
維奇手握著舵,顯得悠閒得很,太陽將他的肌膚曬得更黑。
「明天我們就到威尼斯了,由這裡到達曼遜島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行程之一。我不希望你錯過它。」
突然間她感覺在他面前害羞起來,她別開目光,眺望著美麗的海岸。「氣候好極了,沒有暴風雨。」
維奇皺起眉頭。安利還在害怕暴風雨?「在我們旅程結束前,我們總會遇到一、兩個夏日的風暴,但應該不會有颶風。沒有什麼好憂慮的。」
瞭解到他正試著安慰她,她在心裡搜索著話題。「我們的船走的很快。」
他點點頭。「『飛龍號』是個好投資。」他改變了話題。「你會愛上威尼斯的,它美得令人屏息,已有一千年的歷史,而且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它由數百個小島組成,其間分佈著無數的運河,它的建築物非常地古老、壯觀,到處是小橋、廣場,你可以隨意地漫步在它彎彎曲曲的街道間,而後突然前面豁然開朗,你已來到了某個教堂前的廣場,或是大運河、海邊。」
「嘉年華會什麼時候開始?」
「還有幾天。我們可以先拜訪玻璃工廠,你還可以買些威尼斯水晶做投資。」
「我——我一直在想,我們到了威尼斯後,我不想要睡在船上。我想住在那些擁有大理石地板,及無價的藝術珍寶的拜占庭式旅館建築裡。」
「當然,」維奇附和道。「我們可以住在聖馬可廣場旁邊的王宮建築裡,眺望運河,或南邊的道奇宮。」
安妮遲疑了一下。「我們不必住在同一個旅館裡吧?」
維奇爆出大笑。「原來你是認為我會限制你自由放縱一番,只要你保證在嘉年華會時會真的放縱一下。」
維奇的眸子在陽光下像藍色的火焰。她凝住它們良久。「我承諾。」她發誓道。她的全身發熱,她知道她必須在自己及她渴望的人兒之間隔開些距離,不然她會做出一些女性化的事。
她在心裡承諾自己會在美麗輝煌的嘉年華會中變成安妮,並拋開所有的禁忌。她倚著欄杆,臉朝著太陽。她打了個哆嗦。她真有足夠的勇氣執行她的計劃嗎?
威尼斯正如維奇所描述的,而且還更美。空氣中瀰漫著數世紀來的浪漫氣氛,無論往哪個方向看去都是藝術及建築的勝景。維尼斯的標誌——帶翼的獅子高踞在欄柱上,眺望著大海。某處傳來了悠揚的男中音,夕陽染紅了拜占庭式的宮殿及教堂圓頂。
「飛龍號」泊在吉安德卡島,維奇指著這個神奇的都市。「威尼斯就在大運河對面,由這島上看出去的視野最好。舊威尼斯帝國就是建築在強勢的海上貿易上,它的海軍大臣也是個銀行家,在數百年前統治著這個世界。」
維奇明顯地要在今晚進城。「你的腳心是不是已刺痛著想要探索這個水上之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