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麼可以說我壞壞?這也是你媽媽的意思呀!」溫天丞不悅地對筱昭抗議,隨即轉頭對我說:「都是你害我被她冤枉,你要賠償我的名譽損失,罰吻一個。」
說完,他又偷去我一個香吻。
「你……這裡是公共場合,別教壞筱昭。」我無法拒絕,只好又抬出筱昭當擋箭牌。
溫天丞抬起頭,邪魅地看了我一眼,彷彿我這個老招式他早就瞭然於心,因此又故意使壞的用力吻了我一下。「下次你再用這個藉口擋我,我就加倍懲——」
「媽媽,筱昭肚肚餓餓,餓餓吶!」筱昭適時地喊餓,解除溫天丞對我的威脅。
「我也好餓了,可以去吃飯了嗎?」我不好意思地說。
「當然可以,我可不希望把我的女人給餓著了。」他佔有的手和話,都在對我宣誓他的決心。
直到我們坐上車時,在司機的提醒下,我才發現在路的轉角處,二哥就站在那裡。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雖然我私心的希望他沒有看到,不過現在擔心這個似乎已經太晚了。
***
「待會兒我們吃完飯就去逛百貨公司,不知這兩位我心愛的女孩,你們可有中意的地方嗎?」溫天丞喂筱昭一口甜點後問道。
「我很少逛百貨公司,你可以給個建議嗎?」對於他若有似無的調情,我故作沒聽到,繼續低頭吃我的飯後點心——香蕉船,然後才接手喂筱昭。
今天我們三個人來一家法式餐廳吃飯,這是為溫天丞慶祝三十四歲生日的晚餐。本來這頓飯是上個星期要吃的,因為他臨時代替沈宇庭到高雄接洽公事,所以把時間改成今天。然而事情也總是如此湊巧,原本家人要為爸爸提前舉辦生日宴會,卻因媽媽前一晚突然嚴重的發燒感冒,延期到這個禮拜五,也就是爸爸生日當天的晚上舉行。
看著又長尾巴的他,成熟不失英挺的男性魅力,吸引了不少女服務生和幾位年輕貌美的小姐的注意,有些大膽、新潮的新女性不僅對他頻頻回顧,甚至還主動拋來挑情的媚眼。
「嗯……要不要去本公司剛在忠孝東路上成立的HASAYA百貨?一方面我可以隨便逛逛,一方面也可以來個臨檢。」
「好啊!我和筱昭客隨主便。」我笑著說,筱昭則在吃下一口甜點後點頭。
在經過一個星期的訓練之後,筱昭的字彙組合能力已經有明顯的進步,不管在聽及說方面都已有正常六、七歲孩子的程度,同時在跟說、跟做、跟學的意願上,也表現出強烈的好勝心。因此最近我開始教她玩鏡子遊戲,目的是教她如何正確使用代名詞——「你、我、她」。另外,我也教她如何使用溫天丞的行動電話,我正在為她預備日後上學時,可能會遇到某些情形需要打電話給溫天丞的訓練。
為此,溫天丞特地為我們兩個人申請了一支行動電話,並且買了兩面大型鏡子。當然一面是裝在家裡,一面則是裝在辦公室,而筱昭則是迷上了這兩種新遊戲。
「那兩位小姐慢用,我先去結個帳。」溫天丞起身點個頭離去。
其實他可以不必這麼麻煩,要結帳他可以請服務生來拿信用卡就行了。不過或許是他天生小心的緣故吧,他每次若買東西不付現金刷卡時,就一定本人親臨結帳刷卡的地方,看著對方刷卡的情形,簽名、拿回了卡才回到我們身邊。
或許有人認為這樣的男人太小心眼而不夠大方,但我卻覺得懂得事前小心謹慎的人,遠比事後懊惱怒罵的男人讓我更加欣賞。
唉!愈和他相處,愈加發現他諸多優點,教我這個平凡的女人怎能不對他動心呢?
想到這裡,我也剛好喂完筱昭最後一口點心。於是我們抬頭看著離開已久的男主角,卻發現他正和一位美麗、嬌艷的女人談話。
從他們所站的親密姿勢,以及觀察那女人的嘴型,我大概猜出他們是認識的,若是不認識,她就不會喊他「天丞」了。
對於這個女人的出現,我的情緒莫名地躁鬱起來,我想我是在嫉妒那女人吧,嫉妒她的美麗、嫉妒她和他的熟識、嫉妒她對他的親密、嫉妒……
唉!我討厭「嫉妒」這兩個字眼,它讓我心情低落,它讓我的心為愛受傷,更討厭的是它讓我自卑的發現,像溫天丞這種各方面都優秀且有錢的男人,麼麼可能會愛上我呢?
如果他能為一個美麗的女人拋棄另一個女人,就表示這件事也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因為我一向有自知之明,男人對女人的感覺,就像他對他的鞋子一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最好、最舒適合腳的鞋,不見得最合他的意、最令他喜愛;當然,也有些男人是例外的,但會是他嗎?我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而這個認知讓我對愛產生害怕。
在心慌意亂的情況下,我緊急冷卻自己的感情,不斷地給自己暗示和催眠,我不會愛他——愛到不能沒有他,就算將來要離開他們,我的生活還是可以照樣過下去,我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沒有他,我的人生還是可以照樣走完的。
「媽媽?」筱昭歪著頭看我,輕聲發出疑問。
「什麼事?」
「眉眉皺皺,難過,氣氣。」她懂得的字愈來愈多,會表達的情緒也愈多,這兩天我還發現,她的心思、她所懂得的事,比實際上她表達出來的多。在人多的地方,她會用比較鈍拙的方式傳達她的意思,這是因為對環境的陌生感所致。但在私底下,她可以自由地對我們傳達她的意思,尤其是對畫圖的表達,她已經能用具體的字詞對我請解她所畫圖像的內容了。
「沒有,媽媽沒有氣氣。」我對她搖頭否認。
「有、有。」筱昭認真地對我點頭,她見到走回來的溫天丞,「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