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女人,五天了,你也該醒了。」日暗王貼靠在希兒的耳畔低聲怒道。
自從五天前的慶宴上,她受傷昏迷後,至今足足昏睡五天,他甚至為了不讓她發高燒而死,特地命耶難耆婆用最好的藥醫治,好讓她的傷口不致潰爛、發炎。
昨日,耶難耆婆來為她清理傷口時,明明已對他說,這頑固的瞎女人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人不會再發燒,理應清醒才是,為何他從昨日黃昏等到現在,太陽早已高掛,她卻遲遲不醒來。
日暗王又啜口水酒,吞嚥到一半時,心想:妳以為不醒來面對我,就可以逃掉這一切嗎?哼!我偏要你醒來。他將口中的酒,強行餵進仍昏睡的希兒口裡。
希兒覺得好累,她實在不願醒來,但那嗆人的味道,逼著她從安全的睡夢中清醒。她伸手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臉兒也轉離那令人討厭的嗆味。在清醒的過程中,她發出嚶嚀。
日暗王看希兒掙扎避開他灌酒的模樣,知道她的意識已逐漸恢復,便嘲弄地說:「我就不信妳不醒。」他用食指勾起她的雲鬢在手中玩弄一會兒,見希兒還是閉著,又說:「奴隸,你最好將眼睛睜開來表示你已清醒。」
希兒從模糊的意識中逐漸清醒,當她清楚耳旁的聲音是日暗王的,身體不由得反彈而起。
日暗王對希兒的反應彷彿瞭若指掌,他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壓回床上,讓希兒的身體困在床和他之間。
「不是不願意醒來面對我嗎?」日暗王嘲弄地靠在希兒的耳畔說。
「你……」
「你最好別再問我是誰?」日暗王不悅地警告希兒。
「捨蒂呢?」希兒忽然想起捨蒂,她對於日暗王的警告置之不理,清醒的她只想知道捨蒂怎麼樣了。
日暗王伸手掐住希兒柔弱的下顎,剛毅憤怒的臉以一掌之距貼近希兒,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由他的嘴無情地道出:「那——個——奴——隸——早——就——該——死!」
日暗王的答案,讓希兒霎時虛弱得幾乎無法呼吸,她不願相信、不要相信也不敢相信——捨蒂死了。
「你這個冷血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希兒憤怒到不顧自己手臂的疼痛,兩隻手氣憤且用力地捶打日暗王,她真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氣,來捶死這個冷血的暴君。
日暗王十分驚訝希兒的反應,楞著讓她捶打了好幾下,才凶狠地抓住希兒不停揮擺的雙手,「夠了!」他氣得將她用力抓緊。
希兒對於日暗王的阻止,不僅不理會,甚至起了更大的反彈,她使勁全力掙扎和捶打。
「我說夠了,你聽到了嗎?」日暗王沒想到他的話,居然無法令希兒住手。她到底怎麼回事,才剛清醒就像瘋女人一樣。在制止無效後,他又出口威脅,「我說住手,你聽見沒?你再不住手,我立刻命人將那個奴隸拉出去處死!」
處死!希兒一時無法反應這兩個字而怔住。「處死!」難道她聽錯話了;希兒停在半空中的手,因為日暗王的威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到底把捨蒂怎麼了?」最後她乏力地垂下手。
日暗王斜著頭冷淡地睨視希兒。無禮又不知死活的女人,都自身難保了,還顧著想一個卑賤的奴隸。
「你……你說話呀!」希兒舉起右手推著壓住她的日暗王。「我是個瞎子看不到,但我不是聾子,而你也不是啞……」她自覺說錯話而縮掉尾音。
日暗王瞪她,隨即想到,對一個瞎女人怒眼皺眉損失的是自己。
「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奴隸,有什麼好值得你關心?」日暗王不屑地問。
「就算她是個奴隸,也是一個人,你沒有權力如此輕賤她的生命,而且是為了一盤……噢!」希兒痛得大大驚呼一聲。
日暗王對於希兒的話非常憤怒。什麼叫做他沒有權力;他是王,他是他的子民,每一個人心目中的主人,他要做什麼就要做什麼,這就是他的權力,任何人都不可違抗他的話,尤其是她。
「該死的女人,你膽敢再說一次。」日暗王噴著怒火,雙手抓住希兒的手臂,狠狠地掐緊。
「你……」希兒儘管痛得冷汗直冒,但她還是認為他不可以這麼無理霸道。「你沒有權力如此……」希兒話還未說完,柔軟的嘴便被剛硬的冷唇給堵住。
「嗯……嗯嗯嗯!」希兒在日暗王懲罰的吻中,掙扎地想要說:你,放開我。但她發出來的抗議聲音,卻令日暗王更加惡意的蹂躝。
「該死!」日暗王嘗到自己嘴裡的血腥,他推開希兒坐直身子,雙眼瞠大,怒視側臉埋在床裡的希兒,憤怒的心情和想再懲戒她的念頭,在不經意看到她左臂傷處已沁出的血色而作罷。
日暗王用著舌頭舔唇,眼睛直瞪著希兒,然後想到一個可以折磨她的方法;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隨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啜一口酒,才說:「你既然這麼想救那個女奴,我可以答應你,但是……」
「但是什麼?」希兒抬起埋在被中的臉,轉向聲音的源頭。
哼!日暗王瞇起眼看著希兒依舊紅腫的唇,在她白晰的粉臉襯托下,更顯得秀麗誘人。他發現此刻他居然有點被這個瞎女人吸引,但一想到她是瞎子、個性頑固、膚色蒼白、枯瘦無肉,雖然她的肌膚和唇瓣都柔軟無比,不過這無法去抹她是個外族人的事實,想到這點他馬上打消念頭。
她只配當個奴隸。「一條命換一條命。」
希兒不解日暗王的說法,「什麼意思?」
哼!果然是異族卑賤的女人。「意思是如果你要我饒那奴隸不死,就得用你的命來換,懂了嗎?卑賤的瞎女人。」
希兒實在無法認同這個粗人居然是一國之王,但她也知道在一個思想封閉又不開放的國度,她無法奢求太多。
「好!」希兒果決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