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難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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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他見到她眼底的猶豫,猜想他的話打動了她的心,於是接著說道:「何況他早以為你死了,昨日聽說他迎娶了謝府的千金,一個跟你一樣會彈琴的女子。他失去你,心裡的空虛已找到人填補;我若失去你……恐怕找不到人可以填補那個空洞。你該知道我不是個多情的人,反倒是固執得很,一旦認定了就義無反顧,無法輕易把心給人,今日給了你,只打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難道你真忍心要我一個人嘗著思念你的滋味,孤獨終老一生嗎?」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你難道不知道我已償不起冠文哥的情了,你這般待我,我該拿什麼還你……」聽了他的話,她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面對她濕熱的淚水,他的心像被的傷般。早就知道她不和鍾冠文做個了斷,她的心就定不下來;只是真聽她說起來,還是苦澀難當,教他嚥不下那口氣。

  嚥不下他不是她心中唯一的掛念、唯一選擇的男子,他嫉妒啊!***

  早春的北方還刮著冷風、冷雪。京城裡,一片雪白的屋簷增添了一些畫意,但少不了寒意。就像蘇君的心情一般,儘管樂靜驤的感情多麼濃烈,還是無法令她忘卻對鍾冠文的愧疚。

  「小姐,你……別這樣恍恍惚惚的過日子,你不吃不喝的坐著,別說巧韻看了心疼,樂公子看了也好心痛。你這樣子,巧韻寧可你回到之前不知世事的模樣,寧可你似小娃兒地纏著樂公子,總好過你這般癡便地呆坐著。」

  巧韻怒眼大睜地站在蘇君面前,高昂的聲音得到的是黯然的反應。

  「小姐,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好好的過日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傷了好多人的心?小姐……你可不可以振作一點?你難道感受不到我們大伙都在為你擔心嗎?」巧韻說著話、流著淚,氣憤地直搖蘇君的身子。

  蘇君任她搖了一會兒,伸手拭去她的淚。「巧韻,別哭啊!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你想了那麼多天了,難道還想不夠嗎?」巧韻氣她不懂得疼愛自己,讓眾人為她擔足了心。

  「我若想夠了、想透了,就毋需坐困愁城,又怎會任你們為我擔心呢?」

  就是因為找不到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方法,才會痛苦又難以抉擇。聽巧韻說,冠文哥以為她死了,這一年來幾乎都逗留在京城,時常到紫音軒祭拜她的墓。有一次,因為碰巧救了路經那兒的謝姑娘,後來才娶她吧!

  她想過,既然沒死,欠鍾家、欠冠文哥的恩情就一定要還,怎麼還?她不知道。而且要還也不急在一時,只是……事情總要說個清楚,她才能心安。

  她也知道樂靜驤在等她,等她把心定下來。這幾天他不理她,任她似遊魂一般在宅子裡東晃西晃,是想讓她理出頭緒。那天他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把情表白得夠明白了,剩下的該由她來做;但是怎麼做她才不會對他們有所虧欠呢?

  「巧韻,他……他在書房嗎?」

  「公子嗎?」巧韻擦乾了淚,捉回飄離的心神。

  「嗯。他在書房嗎?」

  「小姐想找公子?聽雅商說,公子一早便出府了。」

  「喔?去聆琴嗎?」她想到艷卿之前的請求,心裡微微地酸了起來。

  「好像不是,聽說是去齊王府找小王爺下棋。」

  「下棋?這也好。」蘇君喃喃自語。

  她抬首看著窗外的樹枝,那枝蚜吐出嫩綠,透著新春的氣息,雖然與地上的幾片枯葉一樣,同被早春的雪覆蓋著,只剩那一點點的綠在春風中招搖,但在新舊交替的季節中,總是為這棵樹帶來了希望的朝氣,看了讓人欣羨。

  她轉著視線,到了花圃上,早春的花苞也已經在風中沾染春的芬芳,花叢下的枯葉想是已化作春泥為花兒增添新彩。這些事都在她不知不覺間過得這般匆忙。猶記得之前,院子的樹木黃葉落盡,她尚且偎在他的身旁,聽他彈「盼春風」;而現在,她有多久沒聽到他彈琴了?她又有多久沒彈琴了呢?

  「巧韻,我想彈琴,我們到書房去吧!」蘇君說完,起身率先而行,巧韻訝然地立在那兒,望著早已人去樓空的凳子傻笑。

  「巧韻,小姐呢?」雅徵端著人參桂圓湯進來,看不到小姐,見巧韻像被人點了穴道,僵在那兒不動,驚慌地問。

  「小姐?小姐到書房彈琴了。」巧韻回了神,高興地說,雀躍地跑出房門。

  「小姐去彈琴?」雅徵微愣了下,忽然大聲地喊道:「小姐去彈琴了!雅商、雅商,快點派人去齊王府告訴公子,說小姐彈琴了,小姐彈琴了!」

  第九章

  「她彈琴了,真的嗎?」樂靜驤對這個消息雖然詫異,問著通報奴僕的語氣卻平淡和緩。

  「是啊!爺,小姐還特地到你的書房彈琴呢!」

  「是嗎?」他疑惑的問了聲,不待僕人回答,又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他下了命令,繼續面無表情的下一顆黑子。

  「爺?你不回去看看小姐嗎?」奴僕覺得奇怪,怎麼爺聽了這個消息,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小姐彈琴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我和小王爺下棋,怎能回去?這兒沒你的事,你先回吧!」他回答得理所當然。不疾不緩,好似漠不關心。

  奴僕多看了眼樂靜驤,從他那面表無情的俊容還真是看不出什麼,倒覺得有點高深莫測、蘊藏玄機。「是,小的先回去。」他走了數步,又被喚住,「爺,還有事交代嗎?」他又偷瞄眼主子,那想說什麼的表情還稍有關心的感覺。

  這才對嘛!剛才那種無關痛癢的表現實在太沒有情人的樣兒了。

  「爺,你還有什麼事交代呢?」奴僕問第二次。

  「交代雅丫頭們,注意小姐的穿著,天氣還寒著,不要著涼了。」他一說完,又埋首於棋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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