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死的蠢、該死的笨、該死的什麼都不懂!」他氣惱地說完話,用力將她欲啟的唇封起來。
「爺……爺不要……爺……」長離掙扎著擺脫他的吻,卻仍是嚐到他嘴裡的酒味。
嚐著嚐著,她主動吸吮他嘴裡的甘甜,心醉人也醉,手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離兒?」寒季書驚覺不對勁,猛然揚起身子,看到她酡紅的艷頰,「該死!你真的該死,居然這樣就醉了。」他氣惱的坐直身子,一副完全沒有酒醉的樣子,銳利的鳳眼一如往昔的明亮有神。
他死瞪著躺在床上,笑得有些迷醉的紅顏,心裡可惱她得很,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抱她下床,認命的送她回房。
「爺,別亂動、別亂動,你喝醉了,動個不停……頭會暈的,就像長離一樣,頭也好暈哦。」長離雙手緊攀住他的脖子,莫名的笑了起來。
一會兒,她又哽咽的抽氣,眼眶裡漾滿氤氳的水氣。下一刻,又像個撒嬌的孩子,低頭往他的懷裡竄動,直到他輕聲喚著她的名才停下來,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緩慢地拾起頭睨了他一眼,對他展露出一朵絕美的笑花。
「爺,長離的心裡也藏著一個秘密,一個有關於你的秘密。爺,你知道長離的秘密嗎?你想不想聽長離說?長離說給你聽好不好……」
就這樣,她像個愛說話的孩子,吱吱喳喳的說了起來。
第七章
「……長離,這輩子最喜歡的東西,爺你一定猜不著,哈哈……爺猜不著,對不對?」長離半瞇著眼,一雙手急急地在懷裡摸著,「咦……怎麼不見了?不行啊!它若不見了,長離會好心疼、好心疼。」她歪著頭,可憐兮兮的說道。
寒季書從床上拿起玉塊,「別心疼,它不是在這兒嗎?」他將東西放到她的手裡,然後將她的頭拉入他懷中。
「是啊,它在這兒。」她拿起玉塊在臉上搓了搓,眼神渙散,嘴角勾起一個笑,「爺,你好厲害哦,沒想到你醉得這麼厲害,居然還找得到長離藏在身上的寶貝。其實它是爺的寶貝,可是當爺把它借給了長離後,它就成了長離的寶貝。這兩年來,它從來沒有離開過長離身上,所以當我見到爺之後,我把它藏起來,因為……我捨不得將它還給爺……」她將玉塊放到心口,笑容裡摻入了苦澀的愁意。
寒季書大手輕輕地覆在她手上,垂首貼靠在她的耳畔,「你不想還就不必還,改明日我幫你用金鏈子串起來,讓你戴在身上,你就不必擔心它會掉了。」
「爺是說真的嗎?」長離斜著脖子,靠在他健朗的手臂上,似睡非睡的瞪著他。
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他猜想她應該累了。從她醉酒到現在,她已經足足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許多話她重複的說了又說;像玉塊的事,她已經重說第三遍了,這會兒累了也是應該。
今日早膳過後,她離開府邸去探望秦夢蝶,由於他不想和秦夢蝶牽扯上任何關係,因而一開始他就讓她自個兒去處理。
但他瞭解她受恩必報的個性,為了避免她被人永無止盡的敲詐,他命墨衣跟在她身旁,明是為秦夢蝶看病,實則是保護她,並將所有發生的事一一回報給他。
他今天本來打算等她回府,讓她和若文一起用過午膳,再帶她去樂府拜訪靜驤和他的新婚妻子,然而他在府裡等待一個早上的結果,是墨衣命人從書畫樓送回來的書信。
看完書信後,他氣惱她不懂他的情意,也生氣秦夢蝶的癡心妄想所帶給她的傷害。不過眼前最急切的,是他該怎麼安撫她受傷的心,讓她坦然接受他的情。
他知道如果她一回府,見到他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將承諾小娟那丫頭的事拿來和他交換任何一個條件,只求他點頭答應去看秦夢蝶,好讓她完成承諾。儘管他一直是用著恩情來鎖住她的人和心,但他的用意不是要她向外人掏心掏肺,再來他這兒搾乾她的一切,只為完成一個無謂的承諾。
於是他急急出府,獨自到樂府待了大半天,讓樂靜驤夫婦二人費盡心思招待他、只是他整顆腦袋仍裝滿她的倩影。入了夜,他不好意思繼續打擾他們,也不想回府裡面對她,便到客棧吃飯喝酒,可腦子裡依然想著她,不自覺喝多了酒,才讓他興起假裝醉酒的方法,來向她表達愛意。
當時他認為讓她明白他的感情,或許她就不會為秦夢蝶的事傷心,也不會擔心他對秦夢蝶有什麼眷戀之情,同時又能讓她對他的情有心理準備,直覺這真是一舉數得的好方法。
然而他想來想去、算來算去,就是沒想到這一點。
真是失算啊!雖然他曾想過她不會喝酒,打算改天找個機會拐她喝個幾口酒,再來看她醉後的嬌憨與媚態,猜想那必定是個好玩的遊戲。
沒想到他居然失算,竟然把時機拿捏錯誤。
今夜,她應該是那個聽心事的人,而他才是酒醉訴情衷的人。
如今卻是顛倒了過來,情節完全超乎他意料之外。幸好她的醉言令他慶幸,原來在她的心裡早就放進他的情和意,也戀上他的心。
另外,他聽到她談起童年往事,才真正瞭解為什麼她明知「長離」的含意不好,仍始終戀戀不捨的原因。
據她說,奉濤風二十歲娶親,隔年奉夫人便生下了她。在奉夫人生她之前,曾夢見一隻美麗的大鳥在天空盤旋不去,由於距離很遠,始終看不清大鳥的樣子,所以生下她之後,她爹得知鳳凰的別名又稱「長離」,於是為她取下這個名字。
對她來說,這名字是幸福的源頭。然而好景不常,奉夫人生下她後,便一直沒來第二次喜訊。她三歲時,奉濤風續娶妾房,儘管奉夫人堅持反對,她公婆和丈夫仍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理由,迎娶了二房。而奉夫人從二房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帶她離開奉家,母女兩人獨自在洞庭湖書院後的小木屋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