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姊姊美得如夢似幻般不真實,如九重天上的瑤池仙子。
於環心生羨慕,姊姊好像比幸福還要幸福,那是什麼感覺?
「環兒,進來吧。」房裡傳出姊姊的聲音。
於環臉上才褪的紅暈又微微一熱,但仍是不敢怠慢地走了進去。
「姊姊。」
於玉倒是臉不紅氣不喘,還取笑妹妹,「這麼容易就臉紅,怎麼扮男人呢?」
於環嗔了她一眼,「對別人自是不會,可你是我姊姊。」接著在房裡看了一下,「大總管呢?你把他藏哪去了?」
「我讓他睡下了,一來他被關了這麼多天,定然累壞了;二來也不會妨礙我們姊妹倆說話。」她心情大好地皺皺鼻子,「說吧,是什麼事讓你把禮數也忘了?還看到不該看的。」
於環的臉又是一紅。「壞姊姊,盡會取笑我。」不過隨即想起了正事,急急說:「嬸嬸,這回可慘了,我在外面救了一個女孩於,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她傷著了頭,一醒過來什麼事都忘了,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這下子可怎麼辦啊?難道我要養她一輩子不成?」 「就把她藏在你房裡沒人會知道,我叫於真以後多撥一份飯菜給宛兒不就行了。」於玉不解她急個什麼勁,「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你急什麼呀?」
「怎麼不急呢,我沒多少日子在家了,總不能要我離家也帶著她?」於環想得遠。
「親事有眉目了?」於玉大喜。親事不解決,她同於真總有隱憂,怕被毅王府發現。
「是,原來毅小王爺要的只是於正詳的女兒。」她約略地說了龍飛星選上於家小姐的原因,至於寒彥飛這一段卻略過了。
「那只要是於家的女兒就行了?」於玉聽得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於環疑惑地望著姊姊,「這關天什麼事啊?」
於玉明白妹妹還沒想到。「你原本打算怎麼做?」
於環思忖了一下,「還沒想好,只是宛兒跟了我這麼些年,幫她找個好歸宿也是應該的。」言下之意是想讓宛兒李代桃僵。
於玉卻直搖頭,「妹妹錯了,宛兒也許容貌不差,但名門干金必有大家氣度,這是當丫環的怎麼也學不來的,還有琴棋書畫這些,又豈是宛兒能樣樣皆通的?就算你現在教起,也來不及了。」
「可是不是從小在於家長大的又不可能知道咱們家裡的情況,嫁了過去不是一樣會破綻百出嗎?姊姊有更好的人選?」於環一聽就知道自己的主意的確是破綻百出,可又不服氣,她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人選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於玉點點妹的額頭,「你呀,怎麼到重要時刻反而傻了?我才不相信你想不到。」
「你是說那個受傷的?」於環苦了臉,「這不好吧,她的穿戴氣度一看就是有來歷的,萬一她家人找上門來,爹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再者萬一她也有了婚約呢?那豈不是更糟?」
「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你說的雖是,但你可有更好的人選?再說,若你沒救她,她可得淪入青樓,那時就算有婚約人家也不會娶了;況且毅小王爺是京城裡多少女人想嫁的人物啊,你給她安排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她家裡又怎會怪你?」
於玉口齒伶俐,一下子就把於環給說得動了心,只是——
「她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笨妹,就是什麼也不記得最好,就說於家小姐不慎受傷,把什麼都忘了,那於府的事她什麼都不記得也就說得通了。」於玉捏捏妹妹的臉,「我倒覺得這個女子是老天爺送給你的,來幫你早日達成心願。」
這話一下子讓於環意識到,的確是沒有任何人會比她更合適的了,「姊姊,該怎麼讓大家知道於府的大小姐傷到頭,什麼也不記得了呢?」
「只要請御醫到我們家來一趟就行了。」對於妹的決定,於玉可比任何人都高興。這下子事情就成了!
「爹爹那兒可怎麼辦才好?就算上花轎之前都好掩飾,可一到三朝回門時,爹爹定然會發現代嫁的人不是我,到時他還是會追究的。」於環又想起一個大問題。
「這……」深知爹爹性子耿直不阿的於玉也為難了,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了,「我找我娘來商量一下。」
正當她要轉身叫丫環找娘來商量時,於環忽地眼角一瞥,看見了一樣最不可能的事物,那是——
「姊姊,那是什麼?」她一把揪住了於玉的袖子,從袖管裡摸出用紅線吊在腕上的玉珮,仔細一看——
「怎麼了?」於玉被她的舉動弄得一呆。
「姊姊,這是哪來的?!」這分明是寒彥飛哥哥身上的那塊玉!
於玉滿面嬌羞,「這是真哥給我的定情物,他說這是打小就掛在他身上的,他別無長物,只有這塊玉,是和他的命一般重要的物件,所以送給我,表示他對我的情意,也如同他的命一般重要。」
「從小就掛在身上的?」那就有七分准了,但還要問一問,「那姊夫的腳底心上可有胎痣?」
「這我倒沒怎麼留心。妹妹,你問這個幹麼?」於玉好奇了。
「姊姊,你去幫我看。看嘛,看過之後我才告訴你。」於環難得地對於玉撒起嬌來。
於玉被妹這軟語—求,再加上也想看看於真睡得可安泰,她便轉身往內室走,心下只是奇怪,自二娘死後,她這個妹妹已然完全不再有小兒女之態,真哥足心有無胎痣竟是這麼重要嗎?重要得讓她這般懇求?
於環心急地等著,眼睛直盯著內室的門簾,不一會見姊姊滿面疑惑地出來了。
於環等不及姊姊開口便急急搶話道:「果然有,是不是?」
「這倒奇了,我這個枕邊人都沒發覺,你卻是如何知道的?還有真哥足心有胎痣又與你何干?為何你會開心成這樣?」疑雲佈滿了於玉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