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從小便看著身為側室的娘親的憂傷長大,她在無意中便對於自己喜愛的人、事、物有著極強的獨佔之心,更別提,寒彥飛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了。
寒彥飛心頭喜出望外。她中計了!「可是,左家三位小姐都是極精明的人物,若給她們看出破綻來,可就白費工夫了。」
「大哥的意思——」於環有些不解,畢竟對於男女情愛,她還是懵懵懂懂的。
「若是傾心相戀的人,定會有些親呢的舉動,這個……」寒彥飛故作為難,等著心上人往自己張好的網裡跳。
「那大哥就當是作戲好了,匡卷一定會好好配合,絕不會露出破綻的。」於環這時是說什麼也要會會情敵了。
「真的?」寒彥飛心下一喜,手一伸,就攬住了於環的腰。
於環嚇了一大跳,慌忙閃過,「大哥,你這是……」
寒彥飛對著他搖頭輕歎。「看來還是不行,匡卷若在她們面前也是如此的話,我看,我還是別上岸了吧。」
「這——」於環滿面通紅,說是一回事,真正要這麼做,以她這個從未和男人有過什麼接觸的黃花大閨女來說,實在是為難了些。「我只是不慣,」她倔強的性子被激起。「大哥多做幾次,我便不會再那麼……那麼不習慣了。」直視著寒彥飛收不住詭計得逞的笑容,於環明白他想藉機親近自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腦中又浮現姊姊坐在姊夫懷中的那一幕。
自己和他之間也會如姊姊同姊夫之間一樣嗎?想著,於環伸出手握上寒彥飛的大掌。
當她的纖纖柔荑握住寒彥飛的大掌之際,寒彥飛全身一顫,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止住自己一把將他擁入懷中的衝動,只反手緊緊地將她的纖掌包入掌心,同時一個疑問止不住地泛上心頭,她真的只是為了幫自己演戲,就做到如此嗎?
於環斂眸心忖,若真要和他兩情相悅,那必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這只是早或遲的差別罷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無言地回望著他,於環眼中有著坦然。
寒彥飛雙眉一揚,現下,他只想確定一件事,「你不後悔?」
於環的臉兒一紅,澆是她再膽大機靈,此時也羞得低下了頭。可那靦腆的嬌羞,卻無言地傾訴了一切。
此時寒彥飛心中歡喜得幾乎要爆開來般,遂忍不住地將她擁人懷中。
怦怦的心跳急亂如擂鼓,血液狂奔於體內,兩人同是第一次嘗到兩情相悅的奇妙滋味!
雙手再緊握,讓匡卷和自己之間再無空隙,寒彥飛臉上的笑是那麼的真,那麼的神采飛揚!
腰間的雙臂精健有力,緊貼著的陽剛身軀是那麼溫熱,於環雙手環住他的腰,緊緊地將臉埋入他的胸懷,慶幸自己恣意的笑不會被看見,這般極致的歡喜如果讓上天看見了,也是會嫉妒的吧!
她的身子好生柔軟,手掌在她背上游移,一手輕柔地揉撫她耳垂肩頸。是不是對於喜歡的人,不由自主地,便會想親近寵愛呢?
好癢,於環忍受不住地輕輕推他,一邊耳朵被他揉搓得發紅髮燙,「大哥——」才開口,便驚得住了口,這是自己的聲音嗎?怎麼如此嬌慵、甜膩?
「怎麼?」寒彥飛的聲音極輕,輕得如在夢中。
於環微微側頭,想掙開他自捏撫自己耳朵的手,卻不小心看見岸上眾人投來的奇異目光,於環忙推開他,臉兒羞紅得好不嬌艷。「大哥,咱們兩個男子抱在一起成什麼樣子,大家都在看。」
懷中驀然一空,讓寒彥飛眉心一皺,伸手拉住她的纖手。目光冷冽的四下一掃,嚇退了那些望過來的目光,隨即雙眉飛揚,不羈之色展露無遺。「看就讓他們去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咱們兩情相悅,用得著顧忌這些愚民的眼光嗎?」揉捏著她的掌心,終覺不夠,微徽使力一拉,還是將她擁在懷中舒服。因為她的介意,寒彥飛擁著她身向艙內走去。
「那麼匡卷,咱們不上岸了好不好?」情苗初萌,他不想讓任何外來的事物摧折了它,他只想好好同她親近一番。
偎在他懷中是那麼愜意,於環輕喟一聲,「好,大哥,都聽你的。」
「匡卷,匡卷。」久慕的心上人終於在自己懷中了,寒彥飛得償所願地連聲喚著她,生怕自己是在夢中。「你可知我為你苦了多久。」
「大哥,多告訴我一些你的事好嗎?」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拇指輕搓他掌心,於環這才知道,原來喜歡是這樣的心情啊!想知道他的一切,明白他所有的心事,瞭解他所有的心思,進而開解他的煩惱、驅散他的鬱悶,讓他能無憂慮、快快樂樂地!因為只有他快樂,自己才會快樂!喜歡原來就是把他看得比自己更要緊!
「好,匡卷想知道什麼,我是再無隱瞞。」不用再掩飾,柔情萬千的目光癡癡地看著懷中的人兒,自那日在太白居見到她沐浴在陽光下的風華起,就夢想著能將她擁人懷中,今天終是如願了!
可是老天似乎並不想讓寒彥飛太得意,兩人還未走進艙裡,呼喊即自岸上傳來——
「寒兄弟,怎地到了淮陰也不來找咱們兄弟小聚一番呢?」
一抬頭看清來人是誰,寒彥飛立時一臉苦相,逗笑了猶依在他懷中的於環。
「是左家公子嗎?也用不著這麼為難吧?」
「唉,我只希望咱們開船前,那三粒糖別黏上來就好了。」寒彥飛歎了一聲,才對著岸上揚聲,「左老二,上船來一聚,我們下午還要趕路,不想下船了。」
一個躍身,一條人影已來到船頭,口中還哈哈大笑著,「你不是不想下船,是怕我那三個妹子吧?要不是我聽到風聲,你怕是連我也不敢見了吧?」
「知道就好,你們家那三位小姐實在太可怕了,」寒彥飛不敢恭維地搖搖頭,轉話頭,「左老大呢?怎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