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環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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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於環微微一笑,她心中自是有數的,左知誠的心意,只怕她知道的比左慕誠還多呢!

  寒彥飛接了口,「不容於世,哼,他若真如此想。就枉我待他如知已了,旁人不知,你兄弟還不知嗎,什麼禮教規條,在我眼裡,比狗屁還不如。」

  「唉,寒兄弟,就是你這性子,才讓我們兄弟擔心,太過獨行特立了,不是好事,剛極易折啊!」左慕誠語重心長,「咱們畢竟還是要在武林中行走的,不能什麼也不在意,寒兄弟,我勸你啊,同匡卷之間的事,還是避著人些為上!」

  寒彥飛雖聽這話不人耳,然因左慕誠畢竟是好意,也沒駁他,可於環心中卻耿耿於懷,自己若不恢復女兒身,對彥飛來說,恐怕終究會帶累他。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的事古已有之;而且明日舅舅就要到了,在舅舅面前她若不回復女兒裝扮。怕又要被他叨念了。下午吧,下午便去購一套女裝,還她女兒身。

  反正現下有彥飛在她身邊,她不便出面的事宜全可以丟給他去幫她辦,以後「丁匡卷」只在需要的時候出現便可。

  回到閣子裡,除左知誠之外,便只剩左珊兒了,雖然氣氛仍有些奇怪,可這頓飯,終是無風無浪地過去了。

  第十章

  望著下午借口要出去逛逛,獨自偷偷去買回來的女裝,白繡衫,白色襦裙,加上一色白的小衣褻褲、白綾襪、銀線繡絲履。於環的臉兒紅紅的,不知明日大哥見了她的女兒裝扮會怎麼說,會不會覺得好看?

  在布莊衣坊挑衣服時,她才明白「女為悅己者容」的意思,努力找最漂亮的衣物,希望能裝扮到最好,只為讓自己成為他眼中的最美,讓他的眼光只在自己身上流連,再看不進旁人,伸手撫著白色柔軟的料子,於環甜甜地笑了,明天便是告訴他一切,讓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之時了。他的臉色會是怎樣的呢?吃驚?還是驚艷呢?

  正自冥想,門上傳來輕敲,是誰?這時候還來找她?不會是大哥吧?於環連忙把衣服包起來藏好,才走去開門,「誰啊?」

  門一開,她一怔,沒想到門外竟是左珊兒,這麼晚了,她來作什麼?

  「丁公子,聽寒大哥說,你在京城裡原是做書畫買賣的,我這兒有幾卷字,想請丁公子幫我看看,」左珊兒目中滿是傾慕卻傷心的神色,「不知丁公子可願賜教?」

  於環原是想婉言推拒的,可是看著左珊兒為情而苦,卻還強自掩飾的表情,她心中忽而不忍起來。是自己害得她如此,那不如告訴她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吧,反正到明天也就不是秘密了。

  想著也就不顧什麼「男」女大防,打開了門,「左小姐,外面天冷,進來說話吧。」

  原以為他會用一句「男女授受不親」打發她的,不料他卻如此好言招呼,左珊兒眼中驚喜之色一閃而過,跨進房門,將手上托盤放下,臉上略微有了隱約的笑意。「我還帶了茶來,這洞庭碧螺春原是上貢的,丁公子不嫌棄的話,就嘗嘗吧。」

  在帶來的越州青花瓷碗中斟上茶,左珊兒微笑說明.「這水是去年我收藏的雪水,用來泡茶別有風味,丁公子嘗嘗看,是不是比用泉水泡的茶要來得好?」

  「這茶果然不同尋常,左小姐,別客氣,你說有幾卷字是……」於環喝著茶,心中存了愧疚,口氣自然而然便溫和起來。

  「丁公子,叫我珊兒就好,你叫左小姐,我總分不清你在叫誰。」左珊兒從手腕上掛著的包裡裡取出幾個卷軸,「小妹獨愛書法,所以收藏了幾卷前朝大家的書法卷軸,還有這幾張是小妹自己寫的,也想請丁公子評評看,有何不足之處,如何改進?」

  於環一碗茶晶完,走到桌邊,先取起左珊兒寫的字,「珊兒妹子,這字是你寫的?真是難得了,女孩子家能寫出那麼狂放的草書,確是少見的,」她細細端詳,由字知人,這左珊兒怕也是個狂放不羈的人呢。「其他都好,獨這字與字之間的連筆,珊兒妹子,你……」一抬頭,便見左珊兒臉色極其難看,「你怎麼了?」

  但見左珊兒眼中盈淚,搖著頭衝出門去,「怎麼回事?」正要進門的寒彥飛受了她一撞。好生奇怪地走進來,望著於環,「她來作什麼?又來為難匡捲了?」所以被環兒羞出門去了?

  於環臉上只是一片疑惑,」沒有啁,我們正在談論書法,她忽然便這樣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別管她了,匡卷,蘇州的李爺和你是什麼關係,今天還不能告訴我嗎?」寒彥飛一坐下便自發自動地倒了茶,才一入口臉色便一變。

  於環正想答他的話,就見他臉色不對,「大哥,怎麼了?」

  「這茶裡有銷魂散。」寒彥飛臉上開始泛紅,「這茶是左珊兒帶來的吧?這回我可知道她剛剛為何臉色大變了。」

  「銷魂散是什麼?」於環雖不明白,卻也知道不是好東西。

  「是一種春藥,只對男子有用,一般人服了之後,非陰陽調和不能解。匡卷,你……」第一波藥力湧上,讓寒彥飛臉紅若火燒,昏然而不能成言。

  腦中飛快地轉了一圈,已明白了左珊兒的用意,她原本定是想對「丁匡卷」這個男子下藥,讓「丁匡卷」在藥性發作時同姓歡好,再讓寒彥飛逮個正著,以逼「丁匡卷」娶她為妻,更可以分開寒彥飛和「丁匡卷」。

  不料自己卻是女兒身,讓她大驚失色外,更失望至極,才會哭著跑出去,現下沒害成她,卻害到大哥了,這……反正自己定是大哥的人了,只是遲早而已,那就——

  「大哥,我是女兒身,讓我為你解了藥性吧。」於環想定了一切,再不顧忌,便要寬衣解帶。

  「不!」寒彥飛努力壓下昏昏然的感覺和體內火熱的慾念,強把話掙出口,「這點藥性我還不放在眼裡,自幼我師父便餵我百草靈藥,我的身子是百毒不侵的,只有迷藥和春藥會讓我有一時的難受,但也過幾個時辰便會自解,匡卷不用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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