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允邦前後搖晃,邊瞄了孫女一眼,「怎麼說?」
「小堂哥跟蕭若仙啊!」
「有什麼辦法?蕭若仙為了夏愛琳不肯接受離人的感情,他們這對完了。」
「爺爺,你怎麼說得那麼輕鬆,不,是不在意?」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爺爺身旁,看爺爺還繼續往前往後搖搖晃晃的,她火大的乾脆將搖椅給扣住,大叫,「爺爺,你不覺得他們兩人很可憐嗎?明明相愛卻又不能在一起。」
「小丫頭,這怪不了誰,」 他推開她的手,繼續讓搖椅搖來搖去的,「是蕭若仙太心軟,看不開,她不認為發生在夏愛琳身上的一切全是她的報應,反而認為是自己的錯,如果她早點發現夏愛琳愛離人,她就不會去愛上離人,甚至還會想法子湊合他們……」
「這就是小堂哥最氣蕭若仙的地方啦。」報馬仔褚橘兒對這一對的情形可費了最多的心力在收集情報,因為其他三個兄長都淪陷了耶。
她長歎一聲,「爺爺,你不想想辦法嗎?」
他搖搖頭,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褚橘兒可也是古靈精怪的,哪會錯過爺爺這個賊兮兮的笑容,「你有法子了,對不對?」
他但笑不語,他並不是想刻意欺瞞小橘兒,只是有時候她在執行任務時也會凸槌啊,這一次他打算一個人去「玩一玩」。
褚橘兒看著爺爺,心中有譜,這幾天,她的目光絕對要如影隨形的盯住爺爺才成。
* * *
而在日本大阪,褚離人正在整理行李,他在日本住了大半年,蕭若仙那隻驢子還是冥頑不靈,所以他看開了,打算回紐約去。
雖然這半年來,借助發達的網路傳送文件、視訊會議等等,他就像人在紐約處理公文一樣,「華邦集團」旗下的百貨及營建相關事業亦正常運轉,但他既然勸不動那隻驢子,他還是離開好了,兔得愈看她愈生氣!
一身連身灰色洋裝的蕭若仙回到京園,便往褚離人的臥室走去,在看到他的臥室房門大開,他正在收拾衣物的一幕後,她的眸中一黯,他還是要走了。
褚離人在將那套亞曼尼西裝放人皮箱後,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蕭若仙,他瞥她一眼,隨即低頭收拾衣服,「怎麼來了?不是要去療養院?」
「我去看過愛琳姐了,也告訴她,你打算離開的消息,所以……,』
他站起身,冷峻的目光盯著她,「所以怎麼樣?」
「她說,」她深吸了一口長氣好抑制那湧起的心酸及不捨,「她說她想見你。」
「嗤!」他搖搖頭,「不可能,我不會去見她的。」
「離人,我知道你無法原諒她對我做的一切,但我沒有事,受傷的人是她……」
「夠了,這半年來我們爭執的夠多了,而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事,我不想再談了。」他冷凝的打斷她的話。
她潤潤乾澀的唇,「可是你要離開了,也許這一走,愛琳姐更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愛琳姐,愛琳姐,你只會想到她怎麼樣?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或想想我的感受?!」他真的快被她氣昏了!
「我知道!」她眼眶泛紅,「我知道她可惡、可恨,但她也好可憐,你不覺得嗎?」
「她是咎由自取。」
「不是,那是因為她愛你,她嫉妒我才會造成這一切的錯!」
「所以我就得彌補她,不顧自己的感覺、感情,去接受她、愛她,讓她殘破不堪的心靈能重新得到滋潤,讓她的生命力能重新點燃,讓她的人生能有一個她愛的男人在一旁相扶相持,蕭若仙!」他火冒三丈的瞪著她,「這些話我都背起來了,你可以省點力氣再重複!」
她無言,但她也痛苦啊,看著骨瘦如柴的愛琳姐,只有在談論褚離人時,她死寂的眸中才會出現的光芒,她受不了,也捨不得,不得不逼自己放棄褚離人,勸他接受愛琳姐……
兩行無聲的熱淚從她盈眶的秋瞳中滑落而下,褚離人嚥下梗在喉間的酸澀,沙啞著聲音問她,「你難道不能對自已寬厚點?不,是自私點,行不行?」
「我不行,將心比心,如果我遭到跟愛琳姐一樣的遭遇,就算經過半年了,我還是生不如死。」
「她不值得同情!」
「可是……」
「蕭若仙!」他再一次失控的對她大吼,「你每一次來找我,為的都是你的愛琳姐,還差勁的要我去愛她。呵護她,我告訴你,由此可見,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根本沒有那個差勁的女人來得重要,我看開了,我不要這段感情了!」
她臉色一白,心臟一震,整個人傻掉了。
「我下午要飛紐約,一些東西還沒有整理好,麻煩你離開,謝謝!」他咬牙切齒的下起逐客令。
蕭若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京園大門的,她的淚眼模糊,眼淚不停的盈聚、滴落。
褚離人真的要離開她了,從此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的心為什麼這麼難過呢?她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雖然他沒有照她的希望守在愛琳姐的身邊。
那她為什麼心如刀割、為什麼淚如雨下呢?
她要忘記他的,她必須忘記他的……
* * *
位於大阪近郊山腰處一家依山傍水的百文牧野私立療養院裡,一間潔淨明亮的病房內,中村籐正細心的為躺靠在床頭櫃邊的夏愛琳將雞湯吹涼後,再一湯匙一湯匙的餵人她的口中。
夏愛琳近來的氣色好多了,中村籐也是功臣之一,他天天來陪她,天天蒸雞湯為她補身,甚至坦言對她多年的情感,但夏愛琳拒絕了他的愛情,只願意當他的朋友。
中村籐很失望,但還是天天過來關切她的恢復情形,而他不知道的是夏愛琳並非沒有被他的真愛感動,而是覺得身心皆醜陋的她根本配不上他,不願耽誤他。
「今天畫廊裡來了一個貴客。」 中村籐邊餵她喝湯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