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你狠心丟下的始哥!」他輕易地自她懷中扯開任隨吾,毫不憐惜地拋出,形成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入七步以外的床上,那過程,驚心動魄得令任隨風嚇呆。
「怕?我的眼界很準的哦!」他根本不在乎兒子的生死,就算在中途掉下來,也不干他的事。
而且,他的兒子明知道風會來也不告訴他——知情不報,就是死罪。
要不是風會傷心,他方才就會殺了他,反正,他對兒子根本沒任何感情。相處了二十年的龍萌月是如此,何況是不曾怎麼相處的兒子?
他拿出一個銀白的盒子,任隨風馬上喊:「不要……始哥……」
「放心,這東西只會讓你睡。」他扶起她的身子,自盒內抽出沾滿藥物的布快,輕捂她的口鼻。「乖乖的睡一下。」
她不要睡,因為睡醒之後,她一定會回到那個可怕的回憶之中。
「隨吾的確很聰明,說話總是有涵義,我總覺得他那句『他不是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有點問題,更奇怪一直不肯離開小汝的他怎麼突然肯讓小汝陪我,所以我才來看一下,沒料到,我竟可以捉到你。」他在她仍有意識的一刻,告訴她能捉到她的理由。
他的心思太細密了,任隨吾怎麼鬥得過他?她自己也不行,何況是她只有七歲的兒子?
看到任隨風閉上眼,龍始放開了手,卻仍讓沾了藥的布覆在她臉上,她受過藥物訓練,方纔的藥也弄不昏她的話,他就必須再小心一點。
他等了五分鐘,才把那塊布拿走,沒用手捂著是怕她窒息,但連布也拿走又怕弄不昏她,怕她裝睡,然後乘機逃走。
這個小女人太狡猾,他不得不萬事小心。
他已經經不起任何一次因粗心大意而失去她的可能了。
龍始打橫抱起任隨風,回房去。
☆ ☆ ☆
她的頭好疼,身子也好疼。
「你醒了?」那男聲馬上把不甚清醒的她震醒。「真不愧是風,才睡了兩個小時,那兩種藥加起來,一般人一定會昏上一天的。」
任隨風困難地睜開乾澀的眼,喉嚨也像幹得快要裂開,手腳全不像自己的,所有關節也在隱隱作痛;這全是藥物引起的,她很清楚,但身體上還有另一種痛,卻不是藥物導致的。
這個認知讓她覺得無力,就像八年前一樣無力,這個男人怎可一次又一次這樣傷害她?
龍始低下頭吻她的唇,方才做愛時,他已把她的唇吻腫,但他仍吻不夠她,一如他怎麼也要不夠她一樣。
他的手覆到她左胸上,輕撫他親手烙下的始字,這是代表了她仍是他的證明,教他安心。
「不要這樣!」她奮力地推他覆上來的身體,但是藥力未完全退去,令她沒有力氣推開他,一如當年因為手受傷而阻止不了他一樣。「走開!你走開……」
可是腿間一陣痛,她已受不了地在他身下前仰……
「你會痛?」龍始在事後輕聲問著,方纔她昏睡時,他要她太多次了嗎?又抑或是因為這八年來她都沒有別的男人的關係?她實在緊密得宛如處子。
任隨風轉身背對著他,男人永遠不會懂,在女人不願意的情況下,女人能不疼嗎?
「風,你好香。」龍始馬上從後抱住她,絕對要佔有她,每一分、每一秒也不讓她離開他半分。「我好想你——」
「孩子呢?」她想起任隨吾,對他的訴情完全充耳不聞。
在方纔的傷害之後,他的訴情不過是多餘,正如他當年的求婚一樣。
八年後的重逢,首先重複的,竟是那天的傷害。
「我們立即結婚,天知道我想了這刻多久。這些年來,我看了好多婚紗雜誌,還是覺得線條簡單的婚紗適合你——」他不理會她的問話。
「孩子!我問你孩子!」她轉身喊道。
「我們的婚禮……嗯,不如流水席好嗎?我們道上的、商界的朋友眾多——」
「隨吾到底在哪兒?!」他不會傷害孩子吧?他突然有些不確定。
「孩子、孩子!你除了孩子之外,就沒話對我說了嗎?!」他的耐心到了極限,他絕不能接受孩子比他重要。
「求求你……我只有孩子了!」
當年,她什麼也沒有,只有他一個;現在,她有他,卻竟敢說只有孩子!
他怎可能不恨孩子?
他把所有感情留給了她,但她呢?她沒有!她把屬於他的感情給了孩子!
背叛,因此而生。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他們?」龍始怒極反笑,笑得那麼溫柔,但越溫柔越教人驚心。
任隨風看著他的眼,突然覺得聲音被奪去,張大嘴巴不會說話。
「或者,那男的剁去手腳,丟在路邊當乞丐,把女的賣去中東當雛妓?」更陰毒的還有,但要嚇她,這程度就可以。
「你不會……你不會……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啊!」她不想相信,強烈地想肯定自己的想法而結巴起來。
「我當然不會,只是開個小玩笑罷了。」他珍愛地吻她的唇,卻發現她冰冷得像掉進冰窖。「傻孩子,你相信了?他們是我們的愛情結晶啊!」
不,他不是開玩笑的。她全身的寒毛也豎起。
「抱歉,我不該開這麼惡劣的玩笑,瞧你,嚇地臉色如此蒼白。」龍始心疼萬分地輕語,他把她嚇壞了。
「是不是……我嫁你……你就不會傷害孩子?」她真的什麼也沒有,只有孩子了!
「我怎會傷害他們呢?我真的只是開玩笑。」他再度把她壓在身下。「但你嫁給我,他們改姓龍,便名正言順是我的孩子,既是我的孩子,我又怎會傷害?」
他拿她的孩子威脅她!任隨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怎麼做不到放棄孩子?
如果,她做到自己教隨吾誤導龍始的那一番話就好了。可是,她卻放不下孩子。
龍始吻去她剛滑出眼眶的淚,輕問:「可以嗎?我知道你累了,但我很想再要你。」他希望得到她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