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依韓澈的聰明,就算他不念醫,不念理,跨組隨便撈,也有法律或財經可念。但他卻跌破所有人的眼鏡,挑了個冷僻的人類學念,你真以為那是他的興趣嗎?錯了,那個驕傲的傢伙只是為了讓我羨慕外加飲恨罷了,在他的觀念裡,電腦、投資都可以自己摸索,沒必要上大學浪費四年的青春,所以當初他甚至覺得不念大學都無所謂。他選人類學是因為那是我的興趣、我的夢想,他念不是為了幫我實現,而是要我嫉妒,讓我在醫學系的夢魘中羨慕他能悠遊在古文明的神秘裡。他是故意氣我的,他用迂迴的方式,不直接選醫科讓我暫時慶幸,然後再惡毒地挑了我的遺憾,恩將仇報,擺我一道,順便名正言順地離開我!」
「韓澈真是高招啊!」弄清楚來龍去脈後,萸君忘情地為韓澈喝采,忘了身旁那頭余火悶燒的獅子。
「柳萸君,你很樂嘛!相信你離開我,脫離苦海後會更高興嘍!」卓伶陰險地笑著,慢慢走近萸君。
「你知不知道除了韓澈的整人高招外,還有一個人也是你惹不起的?」
「嘿嘿嘿,我當然知道。」
氣勢輸人的她節節敗退,不忘牽著意殊跟著一起同生共死,當她們退到牆角時,萸君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誰知意殊的一句話竟輕易地就將警報解除。
「八點了,你們家小村的日劇要開始了。」
聞言,卓伶立刻收起夜叉的猙獰,綻出一朵甜甜的笑。」啊!我差點忘了,幸虧你提醒。」
不到三秒,她人就消失在她們面前,陶醉地蹲在電視機前盯著日本帥哥猛流口水。
「她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她不是很氣嗎?怎麼一下子又可以對著電視笑得像白癡一樣?唉!果然是感官動物。帥哥,永遠是她的最愛。」雖然知道她的脾氣來去如風,但這還是萸君第一次見識到卓伶對美的執著。
「更正,會作菜的帥哥才是她的最愛。」望著客廳裡的背影,意殊怪怪的笑了。
* * *
連假的第一天,學生們不是在狂歡一夜後補眠,就是蓄勢待發地等著出門放縱。很少有人會作息正常地睡美容覺,而韓澈正是那種晚上十一點準時上床的異類。
「韓澈,快出發了,你還睡!」一把揭開棉被,杜展翼急著要把韓澈叫醒。
懶散的—個翻身韓澈半瞇眼斜看他。
「去哪裡?」
一時間,杜展翼呆了。
低磁般的嗓音、性感的姿態、他要是外頭那些熒熒燕燕,肯定也會拜倒在韓澈褲管下的。
這樣一個極品,沒道理埋沒在被窩當中啊!他要為他的容貌付出社會代價才行。
「去盡國民義務,落實國民外交。」身為法律系的學生別的沒有,多的是冠冕堂皇的教條。
「第一,我不是你們的國民,我拿的是美國護照。第二、我對聯誼沒興趣。」
他這位法律系的學長室友口中所說的外交,不外乎是跟一群外校的美女交朋友。
杜展翼有花花公子的興致,卻並不表示他得奉陪。
「聽你說得這麼決情,讓我不得不懷疑外頭八卦的真實性了。」杜展翼支著頭斜躺在韓澈旁邊。」定定地打量他的臉。
「別靠我太近。」
韓澈看了他一眼,丟下話後,不搭理他轉頭就睡,身後的展翼卻攢緊了俊眉,瀟灑的臉上半是擔憂半是有趣。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是一個傳奇了?」
料到韓澈不會搭腔,展翼還是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你以超優異帥成績跨組推甄.卻高分入極冷門的科系,又輕鬆地選了法律當輔系,嘔人的是成績還比任何本科系的人好。最過分的是,像你這樣的天才居然長得比我帥?把我衛冕兩年的首席寶座搶得毫不留情、偏偏命運注定我們必須碰頭,所以讓我們成了室友;本來我還期待朝夕相處的結果能讓我找出你的罩門,可悲的事實卻是:你房間不僅整理得像預售屋,連私生活也檢點到像個和尚,不鬧誹聞,不聯誼,沒有女孩子的名字能跟你的放在一起。因此,就有流言說,你不會是個同性戀吧?而我就是那個倒霉的伴侶!其實若你真的是同志,我也不介意給你看上,反正我還沒跟男人搞過,對象是你的話,我倒想試試看……唉呀!」
未完的話全被韓澈一腳喘到地上。
「你說夠了沒?我沒興趣跟一個帶病的浪子亂搞。」被展翼一鬧,就算韓澈再怎麼不願也非清醒不可了。
「拜託!我所提倡的是安全的性,大家各取所需,天一亮屁股拍拍,不留痕跡。」
展翼無賴的笑容從床尾竄起,勾起了韓澈的記憶。
好久了,他不睡地板已經很久了。
「等等!你剛才是說不跟我搞,並沒有否認,這是不是代表你承認自己的性問?」風流的笑容愈張愈大,展翼終於發觀韓澈的死穴了。
「你說呢?」韓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就轉進浴室,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愣在原地的展翼始終想不透韓澈冷淡的面容下真正的心思。
「你如果不是同性戀,就是心裡有人,所以才能對美女的投懷送抱無動於衷,但你那冷情的樣子只會讓她們更加迷戀你。」展翼有點吃味的說。
自從韓澈出現後,他的人氣明顯下降,讓他省去了不少被糾纏的麻煩,可是心裡不滿足的虛榮感總還有些落寞。
「杜先生,要說風流,你的花名才是家喻戶曉吧。」斜倚著門框,韓澈要笑不笑地看著展翼。
他的人生不知遭是不是受了詛咒,剛離開一個挑剔的尹卓伶,卻遇上另一個多話的學長,兩個都是破壞他冷淡性格的兇手。
「不不不!自從你來了之後,我的景氣明顯衰退,不僅正牌的法律系首席帥哥寶座被你這個半凋子搶走,連聯誼的機會也大幅度減少,有時候姑娘們甚至指名要你,才肯答應跟繫上其他怨男出遊。你韓大公子的面於愈大,我的生意就愈難做,唉!可悲呀,人一遲暮,就只有被嫌棄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