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將下巴放在石桌上,美目眨呀眨的,櫻唇嘟得高高的。
「不舒服?還是累了?」紹擎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髮。
「說累,子仲一定會說我像豬,可是我……啊……真的想睡了……」葉星邊說邊打哈欠。
「子仲,我送葉星回房休息,你坐一下吧!」紹擎扶起已依在自己懷裡睡著的葉星。
允和注意到他用「我」而非「朕」,心想大概是怕人發覺身份吧!允和未多想,逕自品茗。
他們都未發覺,赫連競在看他們,正確說法是看葉星與紹擎兩夫婦,面無表情,沒人知他在想什麼。
「少主。」
赫連競目送葉星與紹擎進房才闔上窗。
「事情辦得如何?」
「您找的人已到。」
「競。」男人自陰影走向光亮。
「千色。」赫連競同他交握手臂,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是了,男人便是神醫千色雪,無人知他的身份來歷,只知他憑著一身好醫術行走四國,後為赫連競相救,便定居北蠻深處的農村中,確切地點只有赫連競知道。
「你說的那名病人……」千色雪二話不說,立即辦正事。
「我帶你去。」
☆ ☆ ☆ ☆ ☆ ☆ ☆ ☆
紹擎將葉星送上床後,自己也趴在桌上打盹,敲門聲沒吵醒他,反倒是葉星被吵醒了。
「誰?」她睡眼惺忪的去開門,見著赫連競及一名陌生男子。
千色雪一看見葉星,向來穩重的他,竟激動的捉住她的雙臂,「妳……」
葉星霎時完全清醒,一抬腿,膝蓋往他的要害擊去,痛得他馬上放手,抱著腹部。
「活該。」她轉向赫連競,「怎麼你和你的朋友都一個德行?」
赫連競無辜的指著自己,再指千色雪,「他是千色雪耶!」
「千色雪又怎樣?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神醫竟是一名色狼。」葉星不客氣的諷道。
「我是……」千色雪想解釋,但隨即放棄解釋的機會,「我是來解毒,看妳的樣子,應該不是妳。」
葉星充滿戒心的側過身,讓他們進房。她輕搖紹擎,柔聲低喚:「紹擎,有人要為你診治,起來。」
紹擎揉揉眼,「誰?」
「神醫,千色雪。」她指指千色雪,扶起他靠坐上床,「喂!你還不過來!」
「葉星,不得無禮。」紹擎輕聲制止她。
「哦。」葉星咕噥。
千色雪不置一語替紹擎把脈,「你中的是『琉緹』。」
「大夫好能耐。」紹擎嘴角上彎。
「幸好你用內力鎮壓毒,但你三番兩次動用鎮毒的內力,毒已滲入血液中,好運的是仍可治癒,只不過,毒清之後,要近半年的時間調養才會恢復以住的內力,這期間,萬不能使用武功。」千色雪點了紹擎的睡穴。
「你做什麼?!」葉星大為緊張。
「我要幫他解毒。夫人,請迴避。」
「我能信你嗎?色狼。」葉星討厭千色雪似乎要看穿自己的眼神,好像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似的……
「我們先出去吧!」赫連競硬拖她出房。
☆ ☆ ☆ ☆ ☆ ☆ ☆ ☆
未甩開赫連競,葉星只是坐在欄杆,蓮足懸空晃。
「石夫人,妳有孕……」
「少說廢話。」葉星瞪他一眼。
他當下轉移話題,「石夫人與石莊主鶼鰈情深,如果石莊主有個萬一……」
「喂!你別咒我相公。」
「我是說如果,石夫人如何自處?」
葉星下意識拉緊衣裳,長睫毛半掩黑眸,「把孩子生下後,跟他走。」
赫連競目光閃爍,「孩子呢?」
「子仲會扶養。」她很想帶著孩子一起走,但她不能剝奪孩子生存的權利,縱使那將會使孩子跟她一樣孤零零的。她太愛紹擎,假使不是愛得那樣深,她不會放棄自由飛翔的空間,成了一隻折翼烏。
「石莊主值得妳如此?」
「他是我惟一珍視的人,沒有他,留在這兒也沒意義了。」
赫連競不語,葉星眼底的堅決令他折服,要是他早遇上這一女子,他一定會強留她在自己身邊,但想必會讓她恨自己一輩子。
「葉星。」允和老遠便見葉星與赫連競在一起,接近他們時發現葉星獨自坐在欄杆上,而赫連競則在有些距離的涼亭沉思。平時他不管,可能跟著做,但現在是「非同小可」的時期,他朝她伸出手,「下來。」
「子仲,千色雪正在幫紹擎解毒耶!」葉星無視於允和吊在半空的手,反而拍拍身旁的欄杆上乎意他坐上來。
「下來,不然我就告訴堂兄。」允和這次附加警告。
「告訴他什麼?」葉星手裡握的把柄跟允和一樣多,要比,她很樂意。
「害子澈和郡主失和的策畫者。」這罪過本該由他們同擔,結果卻是允和一個人扛下。
「他們後來不是和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好。」葉星本著「良心」張開雙臂,不情不願的被抱下來。
「別忘了堂兄只責罵我這個從犯。」允和含笑以對。
葉星扮個鬼臉送他。
三人由日正當中等到夜幕低垂,千色雪才面帶疲色打開門。
「他已無礙。」
葉星衝了進去,允和跟著。
赫連競打量著他,「千色,你今天很失常。」
「那個女的……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赫連競皺起眉,千色雪是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的,因自己曾聽他約略提過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對於陷在這兒的感覺稱不上好,但在回不了原來世界的前提下,也只有努力的適應。
「你的同類?」
「不,我不確定,若她是,她應該來了很久。」
依千色雪之見,誤陷時空的人泰半會和他一樣難以適應這兒。
☆ ☆ ☆ ☆ ☆ ☆ ☆ ☆
毒既已消,就沒留在北蠻的必要,拜別赫連競及子澈夫婦後,他們踏上歸程,不過這次多了個「跟班」──葉星如是稱道──千色雪。
他們一路順利的回到南清,令千色雪納悶的是,紹擎他們一踏入南清國內竟直奔皇宮,門前的守衛一見允和手上的玉牌立即放行,且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