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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對不起,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她像隻老鼠飛快鑽到門邊。

  才一拉開門把,紀斐然突地瞇起晶瞳……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雙豆屎眼!「站住!」

  「什麼事?我已經道歉了,你該不會小題大作,要把我送警法辦吧?」霍紫苑不敢回頭,她有預感像他這麼精明的人,不用一分鐘一定會記起她是誰。

  「如果可能,我會送你去!回過頭,看著我,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答案令我滿意,我保證安全讓你出去,否則……」

  他故意將手關節弄得咯咯作響,聽在霍紫苑耳裡,猶似欲將她分筋挫骨。

  什麼才是「滿意」的答案?

  應該沒有!因為實話、謊話全是難聽的話。溜之大吉,才是上上之策!

  她倏而拍開他的手,一把拉開大門衝出去,急嚷嚷地丟下一句,「我們從沒見過面!」

  紀斐然聞言,俊魅懾人的臉頓時掛著一絲邪笑。

  這個笨女人,已經不打自招了,她果然就是三年前裝死裝活的醜八怪,看他怎麼整她!

  幾乎是同步,他掀門而出,卻已不見她的蹤影。

  望著芳蹤杳杳的長廊,紀斐然眼前似乎勾勒出她曼妙身姿……

  對女人,他向來不屑;然而對她們的身材比例,卻熟如他所掌控的寶石,瞭若指掌。

  這個醜八怪的身材不錯!不,是比例幾近完美。以一個東方女子而言,她的身姿的確少有人能及。

  逗弄的情緒,混雜著舊有的責難,他發誓非讓她現形不可——

  因為,他才是遊戲的主控者。

  忽然,三年來的抑鬱情緒起了某些變化,看來,今天煩冗的徵才工作不再這麼無聊了。

  ***

  中午過後,紀斐然睇視著電腦桌前,這份剛由主考官方迪生送來的面試資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相片中的四眼田雞,正是那只醜小鴨!

  她叫霍紫苑?嗯,好個不知死活的臭丫頭。肅冷的笑,瞬間從他霜冷的臉龐溢了出來,好個霍紫苑,敢在老虎嘴邊捋鬚,她就得付出代價!

  心念既定,他打開室內話機,「迪生,我已經決定錄用霍紫苑,其他人一律叱回,叫她進來見我。」

  三分鐘後,霍縶苑一如先前的穿著打扮,冷靜地敲著紀斐然的辦公室。

  「請進。」他背對著門低聲道。

  霍紫苑不疾不徐地朝他的椅背走去。

  她知道在美國有許多主考官有「怪癖」,一個不小心便會誤觸地雷、三振出局。然而,她無懼無畏,正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面試被淘汰。

  「您好,我是霍紫苑。」她的聲音彷如天籟,輕柔地撫平他每一處曾被冒犯的傷口,但旋即就被報復的念頭所佔據,他決定好好享受她見到自己時的驚悸表情。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但他永遠都不會承認。

  一個旋轉,紀斐然所坐的高背椅緩緩地轉向霍紫苑,一雙黑瞳凝向她,似笑非笑,「這會兒,我們應該見過面了吧?」

  在全然無備中,霍紫苑險些因錯愕而昏死過去。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此刻腳軟的她,怎麼也無法抬腳走人,只得任他一把箍住她皓白的柔荑,「還我個公道!」咄咄冷聲直劈下來。

  「我……我……」她結結巴巴,語不成句。

  「果然是你!你就是那個裝死的傢伙!你究竟在我身上得到了什麼好處?說!」他還依稀記得感恩夜的次日,被人丟在自家的大門口,渾身疼痛不已。

  他有權利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一勁兒地搖頭,企圖掙脫他的掌控。

  「敢和我紀斐然作對,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他冷冽地撂下話,彷若將她丟在黑暗中,任那森冷的怒流直逼她的五臟六腑。

  「你……叫紀斐然?」當年,她只知道自己要去綁架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壓根不知他正是紐約人稱「商業禿鷹」的冷漢。

  如果知道是他,打死她,她都不敢綁架他!

  如果她沒記錯,媒體曾大肆報導他是那種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冷血男子。

  其實在某一方面,他們是同類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受欺,勢必會全力反擊,只是她向來以不帶髒字的方式反擊,那他呢?

  單想到此,霍紫苑渾身疙瘩已經掉落滿地。如果……天神有靈,請派個天使來救她吧!她可不想「死」在這個凜冽的男子手中。

  「別告訴我,你在陷害我之前,對我一無所知!」他才不信這雙認真的黑膽石眼。

  「的確不是一無所知,但相去不遠。」霍紫苑必須承認,對於男人的瞭解,她向來不及格。

  「哼哈!狡猾的女人。說,是誰派你來的?」他的手勁又加重了一分。

  「啊——痛。」一陣刺痛傳來,她幾乎連鼻腔也酸澀了起來。

  「說!」嗜血的詭光繼續逸出,他根本沒有鬆手的打算。

  「殘忍!」這是她僅能進出的罵人話。

  真怪!先前罵那兩個美國女人時還那麼舌燦蓮花、頭頭是道,怎麼一碰上他,就成了口吃一族?

  「你說什麼?」他不帶溫度地凍結住她的聽覺。

  「我……」又口吃了。

  「說!是誰派你來的?」

  「我說了,你就不准大吼大叫。」她試探性地睇向他。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他拒絕妥協。

  「那我就不說了。」她壯膽地回絕。

  他哪容她耍花招,「說!否則——」一隻手已經舉起來作勢打人。

  「你……你……想打人?」幾欲到口的心跳,如鼓震天。

  他哪是真要打人,只不過作態嚇嚇她罷了,既然她誤會,就任她害怕,也好逼她招供,「沒錯!」

  「這年頭……還真有這種人?」她瞪大晶瞳,一臉不可置信。

  「說!」他還是一勁兒地恐嚇。

  「真卑鄙,我詛咒你下地獄!」她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敢打我,我會到紐約市法院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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