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娃娃……」心口因她的話狠狠一震,他低聲輕喃,琥珀色眸子與她相視。
以為她已完全忘記他了,沒想到……
「對,他就是這樣叫著我,呼喚的聲音跟你的好像。」粉拳緊握著,清澈的眸子審視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又如何?這只是巧合,不是嗎!?」他輕笑著,身子卻緊繃。
甄望歸看著他,沒有反駁他的話,繼續說著:「可這幾天夢境卻改變了,多了一個女人。」想到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神,她的身子不禁微微一縮。
「女人?」羅傑揚起眉,一個想法突地閃過。難道是……
「嗯。」甄望歸點頭, 「我沒有看到那女人的臉,只知道那女人很愛那個男人,可那男人似乎愛上一個小女孩,女人哭得很傷心,然後就突然瞪向我,那眼神很凌厲,似乎恨不得把我殺了。」好奇怪,她又不認識他們,那女人為何要拿那種眼神看她?
「希雅……」驀然,羅傑低喃出這個名字,聲音雖小,可甄望歸卻清楚聽見了。
「你認識那女人?」她衝到他面前,小手緊緊抓住他的,「你認識她,對不對?對不對?」
「不,我不認識。」掙脫她的手,羅傑閉上眼,沉聲否認,可心卻因她的話而震撼。
沒想到她雖然忘了一切,可潛意識裡卻還是記得,那麼,若她想起一切,她會怎樣?會原諒他嗎?
「你撒謊!」甄望歸卻不容他如此敷衍過去,「你明明就知道,我夢裡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還是你認識他?我失蹤的那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她不斷問著,可他卻逕自問著眼,絲毫不理會。
「羅傑·卡特爾!」見他這副模樣,她不禁氣上心頭, 「回答我的問題,你明明就知道「切,為何不說?」她瞪著他,不懂他為何要隱瞞。
「你想知道什麼?」羅傑冷冷的睜開眼,瞪著她臉上的怒火,「既然已經遺忘了,就讓它過去,這樣不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甄望歸吼著,黑眸痛苦的看著他,說著她從未告訴別人的話,「你根本就不懂失去記憶的感覺,一醒來,覺得什麼都沒發生,可實際上,日子卻已過了半年。」
紅著眼,她緊咬著唇,忍住哽咽,「那半年發生了什麼,不管我怎麼想,都沒有任何頭緒,整個腦子空空蕩蕩的,像是遺落了什麼。」可看著擔憂的家人,她卻只能裝著笑臉,告訴他們自己一點事也沒有。
「東方娃娃……」聽著她的話,羅傑眸裡漾上心疼。
他從沒想過她心裡的難受,見她總是笑意盈盈、無憂無慮,他以為她還是如他初認識她時那般的天真快樂,誰知並非如此。
「然後,我突然開始做夢,我知道這夢一定跟那半年有關,我拚命的回想,可十年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扯起一抹苦笑,淚珠順著笑容滾落。
羅傑心疼的看著她,大手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娃娃,別哭。」
「走開。」甄望歸揮開他的手,別過臉,不想看他。「不用你假好心。」
「娃娃,我不是不說……」沉吟了會,羅傑無奈的逸出輕歎,他是怕她知道一切後的反應。
「什麼意思?」甄望歸轉頭看向他,不懂他的語意。
「你真想知道一切?」凝眸看著她,他低聲詢問,可卻早已猜到她的答案。
「嗯。」甄望歸重重點頭,睜大眼,驚喜地看著地。「你願意告訴我了?」
「不。」羅傑掩下眸,神情漠然,令人看不清他的想法,「我不打算告訴你一切。」
「什麼意思?」甄望歸擰起眉,不懂他在打什麼啞謎。
他微微一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輕柔的動作讓她的心微微一顫。
「只要到蘭特爾王國,你就知道了,不過你得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懂你的意思。」什麼心理準備?
羅傑看著她,目光沉靜,卻隱藏一絲寒意,「在蘭特爾王國裡,你是罪人。」
「罪人?」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他手指溫柔地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可吐出的話語卻滿是冷然。「當初你是以罪人之身離開蘭特爾王國的。」
也是因為如此,他才百般阻撓她當他的保鏢,為的就是不想讓她再與蘭特爾王國有所牽扯,誰知卻敵不過她的堅持。
他本想在回蘭特爾王國前便讓她離開,可今日的對話卻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也許,當年她不能承受的,如今已可以釋懷了也說不定。
「我去過蘭特爾王國?」甄望歸因他的話而瞪大雙眼,「罪人之身又是什麼意思?」隱約,一個畫面閃過,卻極快,她根本捕捉不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慢慢靠近她,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呼出的氣息輕輕吹拂彼此。
「只是……到了蘭特爾王國,你得忍受他們的態度。」深眸凝視著粉色唇瓣,他輕聲道。
她臉頰感覺到他吐出的氣息,心急速跳著,想推開他,卻被他的眸子盯得動不了,只能看著兩人的唇漸漸靠近……
「王。」突地,凱森的聲音自簾幔後響起,打破兩人之間的暖昧。「飛機要降落了,請您準備一下。」
「真可惜。」羅傑勾起笑,看著她臉上的緋紅,眸底閃過促狹。
甄望歸急忙推開他,乖乖的坐到位於上,繫上安全帶,佯裝無事的盯著窗位,心猶跳得飛快。
見她故作無事的模樣,羅傑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出言戲弄,反而是她率先開了口——
「你剛剛說的那個希雅,她現在怎樣了?」覷著他。甄望歸輕聲問著。
羅傑沉默良久,才緩緩回道:「死了。」
死了!?
甄望歸因這個答案瞪大眼,不知為何身子竟發起抖來,咬著唇,她不敢再問下去,心中隱約覺得那名叫希雅的女人的死,與她有關。
飛機緩緩降落,而她的心卻更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