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有沒有什麼動靜?」一踏進房,沙漠劈頭就問。
「唐小姐還活著,她還活著。」
「呼!」他鬆了口氣,「去把我丟在廁所的電話拿過來。」
「是。」這個指示可比看護著唐馨要簡單容易多了,小女傭小跑步著進到廁所拿了電話就回到他面前。
「你可以出去了。」他看也沒看她,只是伸手接電話、交代,一雙眼他一直停留在唐馨身上,他注意著她的呼吸,注意著她的脈搏以及臉色和血液還沒有繼續流出,眼神裡充滿了溫柔、愛憐與心疼,他的模樣讓小女傭看得都呆了。
若是有男生肯像小少爺這樣待她,就算要她死她也願意。
「別死,我知道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別死。」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後才拿起「自然門」裡八大戶長專屬的通訊器,接了幾個號碼之後等著電話接通。
「喂,我是暴雨。」
「喂,不管你在哪裡,現在馬上立刻坐飛機到我這兒來。」
「沙漠?!你在哪兒?」
「這不是重點,你大可在飛機上再查我人在哪兒,現在你仔細聽清楚,我這裡有個病人,我不知道她是什麼血型,是個女人,被一匹母馬用後腳踹了不知道有多少下,她的右腦有傷口,身上有骨折和擦傷,至於有沒有內傷我也不清楚,總之你馬上來。」
「你把狂風的婚禮搞砸了,你想我會去幫你嗎?」
「暴雨,我不管你和狂風的手足之情有多麼深,如果你不來,你的「暴雨戶」可以直接收攤不用做生意了。」他咬牙切齒,在這緊要關頭暴雨還敢跟他談條件?「『暴雨戶』也許對你而言不代表什麼,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要讓你回上官企業絕對不是件難事。」
「可以了,停止你的威脅,我馬上過去。」
「先說聲謝謝了。」沙漠收起電話,「醫生還要多久才會到?」
「小少爺,剛剛沙總管打電話來說他們再五分鐘就到了。」
「要他快一點!」他撫摸著唐馨的臉,無力的輕觸著她。若不是這件意外發生,他還沒有機會發現自己內心已經愛她到了絕境的地步,
在不知不覺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還超過他的雙親、陰倪、親情、仇恨……一切一切,在將他的心撫平成為一顆完整的心之後,她怎忍心再將他推入永不得超生的地域裡去?
「我愛你。」他發自肺腑的低道,手指摸著他左手的尾戒——那是由剔透的虎珀製成的一個空心的不規矩形狀,在空心之中裝了三分之二的褐色小砂,樣貌平凡並不起眼,誰也不知道它就是屬於「自然門」內「沙漠戶」的戶戒。
他鬆動著尾戒,本想將它取下,但念頭一轉隨及又將它戴牢。
「看到沒?在我的門裡所有戶長都時興拿這枚戒指當做是訂情戒指,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好好活著,這枚戒指就屬於你,你聽到沒?你要好好活著。」他道著,「不要讓我失望。」
「小少爺,醫生到了!醫生到了!」外頭的騷動讓沙漠站起了身,他走到門口才打開門,被人群推擠的醫生正好趕到了他的房門外。
「請救她,盡你的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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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處在危險期有多少天,沙漠就有多少天守候在她的身邊,除了偶爾的吃點東西之外,他幾乎寸步不離床邊。
「小少爺!」沙爺爺以著難得的激動衝進房間內。
「什麼事?」
「有、有訪客。」
「我不見任何人。」
「小少爺,他們、他們您一定得見。」
「我不見!」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他也不離開她的身邊。
「您一定得見!」沙爺爺以著少見的固執硬拉他離開床,「我會差人來看護著唐小姐,如果您不相信家裡的傭人們,我可以請暴雨先生來照顧唐小姐,總之您一定得去見他們。」
「他們是誰?」
「您下樓就知道。」他緊閉著嘴,只是領著沙漠快步走向一樓。
沙漠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的走下樓梯,走到一樓的轉角處,樓梯口正面對著玄關時他就停止了腳步。
他瞇起眼,玄關大廳排兩列的僕人,站在僕役之中的是打扮休閒的一對夫婦,他們也正激動的望著他。
「你們……」這幾天一連串的事情,讓他還無法整理父母親向活在世間的消息帶給他的意義與震撼,他原本想等到唐馨脫離危險期之後,再好好思索著這件事,沒想到他還沒開始消化,他們就來了。
「漠……」白珊琪含著眼淚叫著。
「請問你們找誰?」沙漠冷淡的打斷地的話。
「小少爺!」沙爺爺斥責著,「您忘了嗎?他們是少爺和少夫人啊!」
「沙爺爺,你老了,記憶退化啦?我的父母親二十三年前就死了。」他抽動著嘴角,「兩位,請問你們找誰?」
「漠……」
「我們來看馨兒的。」沙伽爾制止妻子開口,「不知我們可不可以看看她?」
「她在樓上,請跟我來。」
「好的。」沙伽爾點點頭,手扶著妻子一塊兒上樓。
「少爺、少夫人,都是沙老管教無方才會讓小少爺他……」
「沒關係,我明白他的心情。」沙伽爾揮揮手,「你去忙你的,我和珊琪上樓看看我的女兒。」
「是。」
「老公……」走在樓梯間白珊琪開口。
「別說話。」
「可是!」
「老婆,體諒一下漠兒的心境,他的父母已經死了二十三年,現在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以他的倔強他寧願不相信我們真的是他的父母親,也不願承認我們還健在,而且安穩的在世上生活了二十多個年頭卻一直都沒有跟他聯絡。」
「嗯。」白珊琪擦去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順從的點點頭。
「高興一點,至少你看到你的兒子了,不是嗎?」
「嗯。」
「笑一個。」他逗著她。
白珊琪勉強的擠出微笑,「兒子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