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靈靈。」坐在廳上的男人們訕笑的齊聲打招呼著。
「嗨,眾堂兄弟們。」她先是甜甜的一笑,隨後立即面色一整,小手就插在腰上,「變臉」起來,「你們來看難得的『父女團圓』戲碼是不是?好呀!看戲也得要買戲票,葉伯。」
「是,小姐。」
「從這刻算起,這些個堂少爺待在家裡多久,通知公司扣他們三倍薪水,然後年假一律停放,至於扣壓的薪水就全存到我的戶頭去。」
「是,小姐。」葉伯應著,果真舉起手腕,盯著表計時起來。
「靈靈……」一連串的拉議聲接二連三響起。
「閉上你們的嘴巴,本小姐今天心情欠佳,火氣旺得很,識相的就快點閃人,不然你們就乖乖等著被整。」她潑辣的叫囂著,「葉子博,身為大堂哥的你,自然是我整人對象的第一順位。」
葉子博攤攤手,「靈靈,你離開這兒一個月,家裡已經人事全非,我沒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是嗎!」她挑著眉毛哼哈著,「那VV小姐呢?」
怎麼可能?!他和VV的事一切都還沒明朗化,報章雜誌也沒報導過,葉靈怎麼可能知道?
「子博堂哥,你說這燙手消息值多少錢?」
「你最好閉牢你的嘴,否則……」
「否則如何?你要咬了我,」她挑釁著,「壓我回來的人是你老大哥,你沒有考慮到我回來的痛苦,我也不用顧念你的,總之你等著被整。」
「靈——」
「各位堂兄弟,你們呢?」她不理會一臉苦相的葉子博,逕自問向其他手足,「留下還是離開?」
原本一群人是抱著看好戲前來的,在經過葉靈的威脅,個個都面面相覷,自認自己沒有本錢讓這葉家惟一的小堂妹耍,只好相繼拍拍屁股走人。
「靈靈——」
「我不想跟你說話。」她對葉子博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要上褸。她得趁爹地還沒發現她回來前躲回房間裡,不然就要被「炮轟」了。
「子博,我警告你,不准派人三不五時的敲我房門,我會一直乖乖待在房間,不需要有人監視我在不在。」
「我不會。」他歎口氣。
「唔」葉靈看著他,沉思了一會兒,「也許我們有條件可以交換……」
「我不會放你離開的。」葉子博警覺的打斷她的「也許」。
「我也不敢妄想你會這麼做。」她給了他一記白眼,若不是她向「自然門」撒謊說她的大堂哥是她的未婚夫,只好留著他的把柄或許以後可以跟他交換條件,否則她早就把這燙手的新聞賣給了雜誌社,大整他一番了。「我是說『也許』,並不一定真的有機會能夠和你交換,所以,我先保留這條新聞。」
「嗯。」他能說什麼?一旦讓這葉家的搗蛋女捉到小辮子,只能有跪地求饒的資格。
「我要……」
「我的寶貝,果真是你回來了。」
呃——葉靈蹙起眉,這個世界上會叫她寶貝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她的爹地。
「子博打電話回來時我還不相信呢!是一直等到我在陽台上看到你那一票堂兄弟們來了又走了,我才相信是我的寶貝回來了,只有你才有這能幹的本事讓大夥兒又來又走,真不虧是我葉全開的女兒。」
葉靈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面對她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血親,「嗨,爹地。」
「嘖嘖嘖,寶貝兒,你才離開家一個月就變瘦了,我就說嘛,我的金枝玉葉怎麼能夠離開家半年,瞧瞧!外頭的社會很黑暗的,奸商放眼皆是,外頭的伙食一定又難吃又不衛生,老葉,叫你那口子煮頓好的讓我的寶貝好好補補身子。」
「爹地,不用了。」天啊!她剛剛不該廢話太多的。
陪伴在葉全開膝下二十二年,他對她的呵護只能用「無微不至」四個字形容,開口閉口都是疼惜、寵溺的話,套句葉子博常講的話,「葉家上下避之惟恐不及的搗蛋女,在大伯的眼底卻是個放粒豆子在十二層床墊底下都會睡不著覺的小公主。」葉全開就是這麼一位好父親。
這樣的關愛一次兩次是好的,但若是長達二十二年之久,那就是「疲勞轟炸」了。是故,對於葉靈這生平第一次獨自離家一個月後的返家,所有葉姓血親都急欲參一腳來觀看的原因就在這兒,大夥兒都想看看葉靈這鬼靈精是如何被大伯用口水「荼毒」。
「怎麼可以不用?!你都瘦成這樣,哎哎!你這教我怎麼和你死去的母親交代……」葉金開連聲歎息著,「寶貝兒,以後你不要再留書出走了,你想去哪兒,我可以叫昌叔載你去……」
是啊!順便再帶幾名保鑣,幾名女傭!葉靈在心底翻著白眼。
「爹地,我好累,要上樓睡了,拜!明天見。」她陪著笑,火速在爹地的臉頰兩側印上兩吻,然後就像逃難似的直飛至二樓房間。她再待下去,耳朵一定會生繭。
進入房中,葉靈用力的將自己甩進房中的粉紅色圓床內,她像是淺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巡視著這以粉紅色色系為主要裝潢的房間。
哎!難怪芙蓉老說她是種植在溫室裡的花朵。她,葉靈,環台水泥的掌上明珠,被父親及十二位堂兄弟保護的滴水不漏,這和溫室的花朵有啥差別?
第七章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晚宴。三五成群的社會鉅子一團團的圍繞在一起談論著企業經,所領來的女伴也很有默契的聚攏在一塊兒四處嚼著舌根、道人是非。
沒有快節奏的圓舞曲,有的只是勾人入眠的古典樂章,沒有活潑愉快的輕鬆氣氛,有的只是冗長而嚴肅的商業話題。葉靈早知道其場面會是如此,但是她仍執意要棄子傅帶她來。
為的不是什麼,只是要踏出葉府在半山腰上的別墅,好好吸口屬於都市叢林的空氣,享受一下沒有人監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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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特意的離開了人群,閒蕩至中庭的長廊內,今天她做的是小禮服打扮,粉紅色的小禮服,露了一點香肩及她細長勻稱的雙足,略施脂粉的她在長廊徽黃的燈光照射下,像只如幻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