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輕吐了口氣,對著黑夜中的月牙兒發怔起來。
自從她被葉子博帶回家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當中她足不出戶,就像是只米蟲般整天留守在葉府,惟一的活動就是請葉子博的母親教她烹調五味,以及坐在她特地請人在花園一角建立的鞦韆上對著草地發呆。
發呆時她常常會想起暴雨,想起他們分別的前一晚,在東京大雪紛飛的那一吻,想著想著,她的人就會糾結在一塊,無法流通的血液讓她酥麻的難以呼吸。
她一直沒有仔細去想那一吻的含意,更不用說她為何會突發奇想的主動親吻暴雨,或者那一吻的滋味,時間過去了太久,她惟一記得的就是暴雨擁著她的有力左手以及吻完後冷漠的平板表情。
是一直到院裡的鞦韆架好,她特意的穿著那晚的洋裝,挑了個同樣是寧靜的夜晚,坐上鞦韆蕩的葉全開在遠處看得差點心臟病發的高度,她才記起那晚暴雨親吻他時,在她心底感流而過的心悸。
那是種像是一把鐵槌用力拉進心中的震撼,然後心脈隨著這股震撼向四面八方傳遍開來,好比地震時由震央呈放射狀散開來的餘波,它是一種嶄新的感覺。
這份感覺所代表的是什麼她不想去深入探討,不過這份感覺卻陪伴了她在葉家的一個月。
「哎!」漫長的一個月。
這時室內傳出了快板圓舞曲的輕巧旋律,替寂靜的夜染上了層輕鬆,葉靈不覺的跟隨著音樂左右來回舞動旋轉起來。
「唔……嗯……」她放鬆心情的邊哼著曲調邊獨舞著,一直到一雙修長的大手扶上了她的腰,才讓她從一人獨舞轉為雙人起舞。
「嗨,圓舞曲沒有人單獨一個人跳的。」一張完美無缺的俊容,性感的薄唇勾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褐紅邑的眼眸盛著笑意。
「暴雨——」
「噓……專心跳舞。」他帶領著她在昏暗的鵝黃色燈光下輕快的搖擺著。
葉靈睜著大眼貪婪的看著他,黑色的眼眸因為瞧見他而佈滿了盈盈光芒,頭一次,她的心臟不規律的鼓動著,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今晚他一反以銀色為主色的打扮,改穿了套黑色的三件武西裝,頸子上還打了條搶眼的金色領巾,看起來鋒芒四射、無懈可擊。金、銀兩色穿戴在他的身上都能如此耀眼不凡,上帝造人真的是不公平呀!
「你的舞技一流。」他讚賞著。
「謝——」她的目光被玻璃內,大廳裡一對翩然起舞的男女給吸引。
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打扮,惟一差別的是在於頸上領巾的金、銀兩色不同,有兩個暴雨在跳舞?!
「你是誰?!裡頭的人又是誰?!」葉靈驚駭的停止舞動。
「不跳了?」他作出惋惜的表情。
「回答我,你是誰?」她瞇起眼,肯定的斷言:「你不是暴雨。」
「我的確不是。」狂風微笑,「暴雨是裡頭那一個。」
「那你是誰?!」
「妹妹,你忘了我了?我是狂風。」
「狂,風?!」她的眼睜得更大了,那個子博難得認真追求的傾城美人是他?!
「懷疑嗎?」狂風朗聲而笑,「門裡的狂風和暴雨是雙胞胎兄弟,你不知道?」通常清潔員工這樣類似的職位小道消息不是流通得特別快?
「我不知道,你確定你真的是狂風?」她像是要確定他並不是虛幻的人物般,來回的碰觸著和暴雨一樣同是結實的胸膛,「你扮女人紛得這樣惟妙惟肖,美麗的像是仙女下凡一樣,而你竟然是個男人?」
「由此可知我們上官的化妝品有多麼神奇了,妹妹,你要不要買?我可以打折扣給你。」狂風乘機推銷公司產品。
「老天,子博若是知道你是男人,他鐵定會得失心瘋……」她喃喃自語著。
「你認識葉子博?」他挑起眉,想起了那日在攝影棚內她似乎在躲著葉子博,「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堂……我一定得說嗎?」葉靈不想騙他。
「不一定。」狂風撥弄著劉海,「可不可以答應我別向葉先生透露我的真實性別?VV在模特兒界除了某些特定人士知道性別外,大部分的人都認為VV是女人,是上官的專屬模特兒,我希望這個秘密能持續下去。」
「我不會說的。」
「嗯,好女孩。改天我和你說說暴雨的一些私事,你一定想知道他為何厭惡女人吧?」他對她眨眨眼,「原因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喔?告——」
「靈靈,」葉子博也走進了長廊,「裡頭在跳華爾滋,我們一起跳一曲。」說完,也不管葉靈願不願意,就拉著她的手重回大廳,連狂風的臉他看都沒看一眼。
燈火輝煌的大廳,優閒的三拍旋律,葉靈下意識的找尋著暴雨的身影。很快的,他與生俱來的冷毅氣勢讓她很快的找尋到他,在眼神剛停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正巧也投向她。
冷淡的眼神,在交集的那一剎那間,她的心又開始狂舞起來,不過這一次有別於方纔,跳動的心在訴說著心語一種只有她才聽得懂的語言,時間彷彿隨著心語停止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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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室的水晶音樂。
暴雨帶著一身的熱氣,光裸著上半身從浴室走出,他渾身布著小水珠,一頭褐紅色的頭髮凌亂的覆蓋著臉頰,參差的層次感沿著臉頰到唇角,別有一種落魄的俊美。
他蹙著眉,光著臂膀,也不管一身的水未擦乾就躺進了沙發內,喉嚨的乾渴讓他失聲低叫:「女人,倒一杯水——見鬼!」
那白癡女人不在了!他第N遍告誡自己。他煩躁的站起身,步往廚房,從冰箱內取出礦泉水就往嘴裡灌。
打從一個月前他毅然開除了那撈過界的白癡女人之後,除了三不五時失口叫喚外,他幾乎從沒有想起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