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雖說有佳人在懷,他感動得要命,但是耳力還是不錯,「你要跟我說什麼?」
「沒什麼。」她連忙摀住小嘴,更加偎近了他。
嘻嘻……
第七章
小亭子裡,暮色霞光暈染,晚風送爽——
「人贅?」他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盈盈說得理所當然,「對啊,既然我們志同道合又彼此喜歡,那你就入贅史藥錢賭坊吧,從此以後我們夫唱婦隨,一定能夠贏遍天下的賭金!」
「盈盈……」他有一絲為難。
相較之下,她顯得格外興奮,「你不喜歡這個提議嗎?」
「盈盈,我希望你嫁給我,跟我回到郝家莊。」他握住了她的小手,溫柔地求懇。
她微微一怔,笑容有一絲僵硬,「跟你回去幹嗎?做做小生意嗎?」
賣燒餅賣牛肉麵?不不不,她的志向那麼大,怎麼可以甘心屈身當個小小的牛肉麵攤老闆娘喔?要做就要做大的,起碼也得是十幾家連號的牛肉麵攤老闆娘。
而如果要有本錢經營這麼大的連鎖牛肉麵攤,就得有豐厚的資金,所以她可以跟著他去熬去打拼,但是不能貿貿然就把自己給投人進去……這樣前程太不保險了,也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我們倆能夠在一起一輩子白頭偕老,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做不做生意有什麼關係喔?」他有些迷惑。
「你不明白。」她的口氣有點僵硬,夢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技術,為什麼要浪費喔?」
什麼技術?
他滿臉都寫著茫然,不過他真的很渴望立刻帶她回到郝家莊,見爺爺奶奶和爹娘,他們一定會好喜歡好喜歡她的。
「盈盈,我是家中獨子,我不能人贅。」他誠懇地告訴她。
「那沒關係,我嫁你,但是我們繼續留在數來堡。」她爽快地道。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是……你不希望回到我長大的家鄉看看,不想要見見我的家人嗎?」
「還不到時候。」她挑眉。
她未來的爺爺奶奶和公公婆婆自然是要見的,可是她藥盈盈若是要「回鄉」,也要衣錦榮歸地回去,讓未來的一家人從此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他們身負振興家業光耀門媚的重責大任,怎麼可以有稍稍的懈怠喔?
她可是認真的。
不過話說回來,盈盈突然很想苦笑——她果然是變了,要是從前,打死她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倒貼的行為來,如果未來的相公不能給她過榮華富貴,那麼她說什麼也不會想要嫁人。
可是現在,她居然很認真地想嫁人,而且還認真地替未來婆家打算起來了…… 唉!
虧她還笑愛愛喔,結果自己更沒骨氣。
愛愛的相公起碼還是好幾府的巡按大人,家大業大勢力大。
而她喔?未來的相公溫文有禮又靦腆,這不打緊,除了擁有看不出哪邊厲害卻還算厲害的賭技和念詩外,其他賺錢功能可說是乏善可陳……
夢淮有一些受傷,他試探地問:「你……是不想還是不願?莫非你嫌棄我的家世?」 I
他們家名義上雖說是書香之家,但是老實講,代代都是暴發戶,因為除了經商厲害之外,富可敵國的大部分家產都是無意中「碰見」的,不是暴發戶是什麼?難道她會因為他們一家子狗屎運好到太恐怖,就會因此而瞧不起他們嗎?
夢淮一顆心開始莫名其妙紊亂了起來。 「我沒有嫌棄,只是………」她皺皺眉,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我們今天都累了,這件事以後可以慢慢長談。」他儘管心底像是沉甸甸地栓上了一個重鎖,打 了個好緊好緊的結,還是佩柔體恤地摸了摸她的頭, 「我送你回去吧?」
她眨眨眼,不明白他的神情,為什麼變得有些寂 寥,可是一切對她而言都很快也很陌生,她壓根兒還 不知道要怎麼對待、猜測情郎心底在想什麼。
這果然跟計賬算賬賭錢不一樣呵!
「好吧,」她想了想,在他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仰望著他,「我們慢慢再談。」
儘管他牽著她的手依舊溫柔有力,可是不知怎
的,盈盈覺得剎那間好像有點不一樣……
「唉!
多多背脊僵住。
嗯,是聽錯了。
「……唉。」 她的耳朵有問題。
「唉……」
多多再也忍不住,挖了挖耳朵,自言自語道:「最近太忙了,忙到不但會閃神還會出現幻覺幻聽……改天真該找個時間去看大夫了。」
「唉……」歎息聲越大。
「哇!」她跳了起來,望向歎息聲來處,伸出食指顫抖地指著她,、「盈盈,剛剛……剛剛真的是你在吧氣嗎?」 盈盈伏案書寫著賬目,抬起頭來面無表情—— 多多以為自己真的瘋了。
「對。」
「啊?」她拉拉耳朵,想聽清楚一點。
「對,是我在歎氣。」她承認,繼續趴回去算賬目。
開什麼玩笑?!
多多整個人飛撲過去,「你為什麼在歎氣?你怎麼會歎氣?你不是從來都不歎氣的嗎?」
盈盈頭也不抬,指尖飛快撥弄著算珠,「以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不會,想歎就歎,沒有什麼為什麼。」
連她自己都弄不懂的東西,更別說是多多了,只怕越講越迷糊。
「你……」多多戒慎地瞅著她,「還好吧?打從那個郝公子出現後,你整個人都怪怪的,一點兒也不像以前的你。」
盈盈臉上一熱,「多多……」
「咦?」
「如果……」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搖頭,嚥下話,「沒事。」、
「明明就有事,」多多拉著她的袖子,苦苦哀求,「你有什麼心事別瞞著啊,雖然說我沒有愛愛聰明,也沒有你精明,但是我們都是好姐妹,正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說不定我能提供一點有用的意見喔!」
盈盈凝望著她,陡然鼻頭一酸,感動極了。
「多多,」她揉揉她的頭髮,「我不會故意瞞著你的,只是有些事在我自己尚未理清前,說了也是白說,你明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