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還有場子要顧……
「好,你等我。」盈盈聽見自己說。
可惡,她怎麼又堅守不住原則了喔?不是說好了別這麼輕易就給他的笑容軟化了嗎?
「好,我等你。」他的眼神好溫柔。
盈盈滾燙著頰,尷尷尬尬地去跟阿東吩咐了幾聲,也不敢看阿東的表情,又慢慢蹭回了門口。
「走吧。」
就當作……是要套出他賭技所作的犧牲吧!盈盈發現自己也挺會自欺欺人的。
「還要走多久啊?」盈盈唉聲歎氣,額頭上的熱汗頻頻滑落,害她此刻一定變得發亂釵歪,難看得要命吧?
他溫柔有力地牽著她的小手,體貼人微地問道:
「就快到了……很累嗎?要不要歇息一會兒?你確定不要我背你?」
「不用,不要。」開什麼玩笑,上次就是被他背過後,害她一顆心連續失序亂跳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恢復原狀的。
她的反應好生激烈,夢淮怔了一怔,還是好脾氣地道:「好,那你慢慢兒走,我們不急。」
「你到底要帶我去看什麼很美的地方?」數來堡還有她不知道的名勝古跡嗎?
他眸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等會兒你就瞧見了。
神神秘秘的樣子,難道是要帶她去挖金礦嗎?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清風徐徐拂來,洗去了盈盈身上不少的燥熱和汗水。
「到了。」.他的大手有點顫抖,屏息地期待著她的反應。
她一抬頭,瞬間呆住了——
這是一座小山頂,青翠環繞鳥聲喔喃,從坡頂望下去是一片淡紅淺紅深紅……層層迭迭夢夢幻幻的楓樹林,在午後寧靜的秋日映照下,嫣紅流金似火,美麗極了。
而在林子畔有一條蜿蜒的碧流靜靜流淌著,波光粼粼如詩如畫……
她喘不過氣來……不,是怕一喘氣,就會驚破了眼前的美景。
「現在還是初秋時分,今年的楓樹卻像是提早醉了。」他緊握著她的小手,憋著氣問道:「你喜歡嗎?」
她做夢般點點頭,仰著頭望著他,「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他這才鬆了口氣,淺淺地笑著,「我是來蓋亭子,無意間發現的。」
「蓋什麼亭子?」她愣了一下。
他輕拉過她的手,轉了個身,指尖一比,「這個。」
她緊緊摀住了嘴巴,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天!
嫩綠的草地上,是一座翠竹搭成的小涼亭,屋頂上金黃色的稻草用楊柳條兒細細紮緊,作為支撐的四大束竹子柱上頭,還別了奼紫嫣紅鵝黃的各色鮮活花朵。
四邊迎風的門,還有四幅銀牙色的輕紗簾子長長地垂落蕩漾著,各用金線流蘇繫住了。
上頭甚至還有一塊老木橫匾,匾上俊秀鋒勁地書寫了「盈盈亭」三個大字。
她驚喜地回過頭來望著他,一接觸到她的眸光,夢淮的臉紅了起來。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是想到了漢代牌樓上的那闕詞……就想到……或許可以蓋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明月小樓,清泉引自銀河注,星子忘路,繁落人間住,荷塘香綻,十里輕風拂,夜成幕,幽簾輕卷,悄掩玉人步』……」
她緊緊捂著小嘴,不敢喘氣,要不然她的淚水真的會忍不住啜泣而出。
從來……沒有人這樣待過她,為她念一首詞,為 、她蓋一間亭子……
看她半天沒有聲音,他不禁有些急了,以為自己的行為太過唐突,惹她生氣了。
「我……我請工匠來看過,他說這座亭子還挺紮實的,應當經得起尋常的風雨,不會……垮掉的。」他開始語無倫次了,「還有……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重新做……」
她倏地撲進了他懷裡,狂舞的粉拳飛快地落在他胸膛上,「你好可惡好可惡好可惡……」
她的拳頭捶不疼他,她的話卻深深捶痛了他的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臉蒼白了,他不知道她不喜歡這樣……
「……你好可惡,」她抬起淚水斑斑的小臉,美麗的眼兒卻亮得比星星還燦爛,「我拚命讓自己不要喜歡你,拚命……抗拒,可是你卻害慘了我……我已經管不住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這下該怎麼辦?」
都是他害的!
他呆住了,剎那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盈……盈盈說她也喜歡上他了?
「你……你不討厭我?不氣我?還喜歡我?」他屏息著,不敢驚擾眼前的夢境,「我……是在做夢吧?」
她瞪著他,想哭,可是他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像是天上突然下起了金子雨,砸得他昏頭昏腦,轉不過神來。
噗地一聲,盈盈破啼為笑。
「傻瓜。
他失魂落魄了,「你果然是在騙我的。
「你實在是……」她忍不住踮高腳,重重敲了他一記腦袋,「笨!哪個女孩子家拿這種事兒開玩笑的?」
他被敲一敲之後,腦袋果然清醒靈光了不少,
「那你是說真的?你也喜歡我?不是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是討厭我?」
看見他滿臉迷惑又禁不住歡喜若狂的神情,盈盈又想笑了,可是她也忍不住替自己哀歎。
精明如她,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呆頭鵝呀!
「那你到底要不要給我喜歡?不要的話,我去找別人囉。」她威脅。
他急忙抱住她,點頭如搗蒜,一副深怕她真的跑去找別人喜歡的模樣,「要要要,你不能去找別人。」
她偎在他懷裡,偷偷地、甜甜地笑了。
雖然他不是很有錢的富豪,可是在「身懷無價寶,更兼有情郎」的標準裡,起碼也完成了一半兒,尤其這麼容易就被她欺負得死死的,更是理想極了。
再說他的賭技堅強又厲害,將來留在史藥錢裡會是一個頂尖的好幫手,這樣也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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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也就隨便一點兒,別那麼挑了。
「就是你吧!」她小小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