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要想,為什麼那些記者會說她和翟令駒「又」決定要離婚了?難道他們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方舞影蹙緊了眉心,胸口一陣抑鬱。
「離婚」這件事情,其實是她心底最深的憂慮,她就怕哪一天翟令駒會突然告訴她──我們離婚吧!
當初,她是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成為他的妻子,現在會不會又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和他結束這段婚姻!
會嗎?真會這樣嗎?方舞影實在不願意相信事情真會演變成那樣。
自從翟父六十大壽的宴會之後,她和翟令駒之間的感覺比起之前又更親密、更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了。
雖然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承諾,但是兩人之間日益增進的默契與情感,她相信並不是出於自己自作多情的幻想。至少,她完全感覺不出他有要對她提出離婚的打算呀!
「一定是記者們空穴來風,隨便胡謅,想要來套我的話,我才不會上當呢!」方舞影哼了聲。
※ ※ ※
被那幾個記者騷擾之後,方舞影的工作情緒被破壞殆盡。
光是一整個下午,她就出了好幾個錯誤,幸好同事們體諒她,給了她不少幫助,才沒有造成重大的影響。
下班之後,她一邊踏出辦公室大門,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趕緊打起精神來,如果一直這樣頹然喪氣的,別說是很難讓別人喜歡她,就連她也會討厭起自己的。
為了讓自己的心情恢復平靜,方舞影離開公司後,先是獨自到街上去逛了逛,等到心情整理OK之後,才回到翟家。
然而,當她一打開翟家的大門,卻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心裡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奇怪,難道沒有人在家嗎?」
明明她已經比平常還晚回來了,應該大家都在家才對呀!
方舞影疑惑地想察看究竟,當她走到翟家兩老的房間時,聽見了他們正和翟令駒說話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今天有記者打電話來問我,說你和舞影打算要離婚?這是你說的嗎?」
「我怎麼可能那麼說!」翟令駒否認。
「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風聲傳出去?」
「是韋思妮放的話!」
「她?她怎麼會這麼說?」
「還不是從我公司那個特別助理的口中套出來的。」翟令駒說著,不禁皺緊了濃眉。
要不是因為那個特別助理的辦事效率好,光是這次惹出來的風波,他肯定會請她捲鋪蓋走路!
「套出來?」翟父詫異地挑眉。「為什麼說是『套出來』,難道你真的打算要和舞影離婚?」
「在你和媽出國的期間,我們的確本來打算要離婚。」翟令駒坦承。
「什麼?你這個臭小子,要是你真的和舞影離婚了,我要怎麼跟在民兄交代!」
相對於翟父的吹鬍子瞪眼睛,一旁的翟母反而是眉開眼笑的。
她說:「一定是你們後來發現愛上了彼此,所以決定不離婚了,對不對?」
「不,是因為我們打算要去辦理離婚手續的那一天早上,發現我們結婚的消息曝光,為了不引起更大的風波,所以才暫時不去辦理。」
「喔!那好在我們當時放了風聲出去……啊!呃……我的意思是……那個……呃……」
「哼,總算是說溜嘴了吧!我就知道雜誌媒體會知道我們閃電結婚的消息,一定和你們脫不了關係!」翟令駒哼道。
說溜嘴的翟母,一臉尷尬地笑笑。
「唉呀!總之你們當初沒離婚是正確的啦!瞧你們現在處得這麼好,總不會再想要離婚了吧?」
「不。」出乎意料的,翟令駒的回答竟是否定的。
「不!什麼意思?」
「我還是要離婚。」
「什麼?!」
聽見他的話,不只翟家兩老一陣詫異,就連門外的方舞影也震驚地愣住了。
原來……今天那幾個記者說的並不是空穴來風,翟令駒是真的想和她離婚!
但,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他還是要離婚?難道她……真的不夠資格當他的妻子嗎?
就在方舞影震驚地猜測之際,翟父嚴厲的叱喝聲又傳出來。
「不行!我不准你和舞影離婚!」
「你們不能限制我。」翟令駒的語氣雖然平穩,卻充滿不可動搖的決心。
「你……你……你想氣死我嗎?」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舞影有什麼不好的?」
「舞影很好!她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一提到方舞影,翟令駒的嗓音驀然柔了幾分。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非要跟她離婚不可?」;
「那是因為,當初我和她的婚姻,是出於你們幾個老人家的詭計。」
「那有什麼關係?只要結局是好的就好啦!」翟母說道。
「就是啊!你一個年輕人,怎麼腦筋反而比我們這幾個老頭子還要頑固死板?」翟父無法理解地說。
「隨你們怎麼說,反正我的心意已決。」
「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翟父火大地說。
聽著他們的對話,方舞影的心一陣刺痛,感覺好像有人正拿著一把刀,狠狠地捅著她的胸口。
難道……他們這段婚姻,真要走到了盡頭?難道,她真的無法留在心愛男人的身邊?
她很想闖進房中,對翟令駒說──她不想離婚、不想離開他!她想要和他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一輩子相偕到老!
然而,一想到剛才他靳釘截鐵地說要和她離婚,那股衝動就化為心痛與黯然,她最終還是難過地轉身離開,佯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 ※ ※
自從翟令駒堅持要和方舞影離婚之後,翟父一氣之下,拎著行李和翟母一起住進了飯店。
雖然爸媽採取這麼激烈的抗議方式,翟令駒仍沒有改變要離婚的打算。
對於他的堅持,方舞影雖然痛心,卻又不能說些什麼。
畢竟,當初他們的婚姻,又不是出於他的自願,更沒有徵詢過他的同意,因此任何人都沒有立場指責他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