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端親暱的碰觸引發她莫名的燥熱和不安。
她更加極力掙扎,完全不會意識到他們之間貼近的形勢,已因她的扭動而益發曖昧弔詭。
朝陵驀然抬起頭來,略微渙散茫然的雙目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幻彩。
「這就是妳要的嗎?」
他突然冒出這一句話,聖玉愣了一下,還來不及回應,他溫熱的薄唇已封了下來。
「唔……」她下意識地掙扎,卻徒然換來朝陵更強硬的箝制;他完全封住她嫣紅的小嘴,使得她的抗議聲只能使在喉間。
不知過了多久,聖玉感覺到朝陵火熱的唇瓣漸漸帶著危險氣息,漫延到她裸露的頭際,但她竟也不知不覺地忘了抵抗──
或許是因為她方才撞擊到地面的傷害開始發作;或許是因為朝陵的醉意感染到她身上,她有些神智不清,而任他為所欲為。
朝陵慢慢地卸去她身上層層包裹的衣物,當華麗的外衣全數褪去之後,所展露的是屬於天仙化人的唯美女體,纖細而姣麗絕倫。
他不禁眩然了。
怔怔地望著她好一會兒,他才以極緩慢的速度,吻遍她全身。
不再掙扎的聖玉愣著一張臉承受這莫名其妙的一切。她的表情一直是果愣的,直到她感覺到下部竟隱然出現一種異樣的壓迫之力,她的表情才起了劇烈的改變──由先前的怔忡而詫異而驚懼──
「你……」一語未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發自喉間最深沈的痛呼──
在她還來不及察覺防備的時候,他已毫不留情的以悍然之姿和她結為一體。
她失聲痛喊,同時,她彷彿感覺到內心深處有一種斷裂的聲音。
淚無意識地滑落。
★※★※★※
衣衫零落,殘紅狼藉。
朝陵頭痛欲裂地瞪視這眼前的一切,簡直無法相信適才所發生的一切。
他竟然佔有了她!他竟然在自己神智混沌的情況之下佔有了她……
也許一個身為丈夫的人佔有他的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但……該死的!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他碰了一個他今生最不想碰的女人!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朝陵以修長的手指輕按額頭,試圖減輕宿醉的頭痛,同時有助自己理清眼前這一團混亂。
然而他越是想定下心來,就越無法控制自己頻頻往身前女體飄去的目光。
雲雨過後的聖玉側趴於地面上,沈睡著,零散支離的衣衫片段微掩身上,姣美麗絕的身段在薄衫下若隱若現,居然有一種嫵媚蛟柔的風流韻致。
朝陵不禁看呆了。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外貌呆蠢木愣的聖玉也有如此誘人的一面……難道這就是令他情不自禁的原因?
一思及此,朝陵很快地回神,並且否定掉這個荒謬的想法,因為在此之前,他根本不曾見過聖玉的身體,只是在和她假談情說愛的那段期間,他會偶爾碰觸到她的身段,但這一點不是以引誘他失控。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會使他對一個他自認為非常厭惡的女人無法自持?
一定是他喝醉了吧!他想,不可能會有其它的原因,不可能……
但,他又為了什麼原因而沈醉?
沈睡中的聖玉在此時下意識地微微縮起身子,這個動作驚斷了朝陵的思緒。
他撇開一切煩思,很快地起身。
他決定不要再為這種事而煞費心神,於是他迅速地為自己著裝,打算離去。
臨踏出房門之前,他不知不覺地回頭望著仍臥於地上的柔弱女體,許久竟然無法舉步離開。
彷彿經歷了一場理智和情感的交戰之後,他回身抱起聖玉,將她妥善地安置於他的床炕上,方才放心地轉身離去。
曾幾何時,他竟對她產生了強烈羈絆的情感?
朝陵離開了聖玉,但這個惱人的問題卻一直縈繞著他。
★※★※★※
聖玉幾乎以為那一天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如消散無痕春霧般的事。
但事實是,那件事真的發生過,而且,她因此而有孕了。
聖玉懷孕的消息震撼了整個禮親王府,禮親王夫婦的欣躍自不在話下。
而朝陵在獲知這個消息之後,他的反應卻是啞口無言;聖玉自然亦無話可說──
她自己都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就已經要為人母了,她怎麼會知道該說些什麼呢?
曾經希望她的生活可以因為多一個生命的陪伴,將不再如此孤寂,不會再這樣難熬;但這個新生命的來臨,實際上卻是帶給她更大的劫難。
孕育子息,對於任何一個女子而言,都是極為艱難的任務,何況是以她這樣嬌弱不堪的母體,懷孕無疑是一件生不如死的苦差事。
所有孕婦會出現的症狀,在她身上全都齊備了,所以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她整個人已削瘦、憔悴得幾乎不成人樣。
除了禮福晉經常來關心她之外,圖魯特夫婦也是不時往禮親王府探望。
而朝陵只有在岳父大人親身駕臨禮親王府時,才會陪同他前去探望聖玉,平常則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
「唉,我可憐的孩子……」
一日,圖魯特夫婦又前來探視,朝陵依慣例隨行,禮福晉也陪同於側。
圖魯特夫人一見到日益消瘦的聖玉,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緊張。
「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呢?」圖魯特夫人轉向禮福晉急切地詢問。
「這是因為玉兒有妊,食慾減退的緣故。」禮福晉解釋地說道。「太醫說了,只要能按藥方好好調養的話,瘦一點是不會有大礙的。」
「真的嗎?真的不會怎麼樣嗎?瘦成這個樣子……」圖魯特夫人仍不放心。
「那太醫開的藥方有效嗎?我想應該延請更高明的大夫……」圖魯特亦開口說道。
「有的,有的,高明的大夫我們也請了不少了,他們會按時到府裡來替玉兒看診……」
在禮福晉和圖魯特等人熱切談論的時候,聖玉一語不發地坐臥於床炕上。
她睜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靜靜地望著佇立在一旁的朝陵,眼中有一股悲苦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