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去,她要更瞭解他,更努力讓他明白她愛他,無論過去、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夫君,晴兒回來了。」她朝山林吶喊。
「回來了,回來了……」的回聲不斷迴旋在山中。
☆ ☆ ☆
他從桌上抬頭,望向窗外,側耳傾聽,然後站了起來。
「怎麼了?」趴在軟榻上的秋楓問,儘管他腰痠背痛,手上還是拿著九連環耍弄著。
「我似乎聽到……」他搖了搖頭,又坐下來,「算了,大概是我聽錯了。」
「你以為是她回來?別作夢了。」秋楓輕哼,「我再休息一下,等會兒就親自把她抓來,討厭,這到底要怎麼解?」秋楓挫敗的低叫。
「這麼快就放棄了?」他慵懶的取過來,「仔細看著,我示範一次。」白皙的手快速移動。
「慢一點,我還沒看清楚。」秋楓大嚷,等他嚷完,九個環已經分開癱在他手上。
神奇。秋楓佩服的看著。
「很簡單,以你這麼聰明應該很快就解得開。」叩一聲,九個環又全都套在一起了,「再試試。」他塞回秋楓手裡,又坐回桌旁,繼續設計新的「玩具」。
只是,心情怎麼老是不定?
☆ ☆ ☆
風雨轉驟,忽大忽小。
「阿晴,妳打算去哪兒?」元鏢厲聲質問。
元晴緊緊靠在樹幹上,絕望的瞧著把她圍在中間的村人們,眼看那棵碩大的神木就在百尺之外,只要再那麼一點時間,她就可以回家了,但是……
「爹,讓我走吧!」她哀求爹親,懇請諸位村民,「你們讓我回去吧!我保證他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的。」
「但妳能保證天氣放晴嗎?」村長沉聲問。
她沒辦法回答。
「妳不能保證,為了我們全村的生計,一定要滅了妖怪,絕對不允許妳回去通風報信,來呀!把她抓回去。」村長下令。
幾個壯碩的年輕人立刻湧了上來把她架住,硬是拖離。
她不願,她掙扎,原本就亂了的長髮更亂了。
雨勢加大,風聲呼嘯。
元晴放聲大喊,「夫君,救我!夫君,我是晴兒,你聽到了嗎?夫君……」
驀然間,風雨停了,終年未歇的風雨竟然止了,一股詭異的氣氛湧了上來,村民們恐懼的左右張望寧靜的林間。
只有元晴,狂喜滿胸,高聲吶喊,「夫君,你聽到我的聲音了是不是?夫君?」
村人聽她這麼說,紛紛戒懼的往後退。
「阿晴,妳胡說什麼!跟我回去。」元鏢發飆的衝上前去拉著她。
「我不要,不要!」她拚命抵抗。
「放手!」沉厚的低喝聲,來自所有人的頭頂上方。
眾人往上一望,駭然張口,數尺高的枝幹上站了一個拿著劍的全黑男人,衣服是黑的,鞋子是黑的,就連臉也是……真的沒有臉?妖、妖怪呀!
「夫君?」元晴掙開父親的箝制,往上張開雙臂。
他躍然而下,飄飄然的落到她面前,揮劍閃爍眩目的劍光指向村人們,他寒著聲音,「在我的地盤上欺負我的人?都不想活命了是嗎?」他長劍一掠,附近一棵雙手合抱的大樹立刻斷成兩截,砰的一聲倒下。
村民大大嚇了一跳,各個臉色蒼白得可怕。沒想到這妖怪還有功夫。
「還不走?」他斥喝。
村民是不敢留下的,步步後退,只有元鏢仗著是他丈人大膽向前,「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岳父,把我女兒還我。」
他微轉頭徵詢的望向元晴。
元晴急搖頭,「我不要回去。」
「她說不回去,就沒人能從這兒把她帶走,」他強調,「但如果你想試,就要有命歸黃泉的打算。」
「你……你……胡說八道!」元鏢氣昏了頭,乾脆卯起來發飆,衝上前去要搶女兒,就不信這女婿敢傷老丈人。
他俐落的揮劍過去,很久沒嚐過與人競武的樂趣。
「住手,他是我爹。」元晴卻大喊。
劍刃一轉,劍面拍上元鏢的胸口,令元鏢後退好幾步,但他好不容易站穩,又衝了過來。
「混蛋。」元鏢大吼。
他把劍往上一扔,抓住元鏢打來的拳頭輕輕一扭,輕脆的一聲「卡」
「啊!」元鏢放聲尖叫,他的手……斷了。
劍墜了下來,他準確無誤的抓住劍柄,將劍抵在元鏢脖子上,「走還是不走?」
元鏢狼狽的咬牙,強烈展現「吾寧死,不受辱」的意志。
「很好。」他就要乾脆的解決「岳父」。
「不要。」元晴奔過來,拉住他的臂膀懇求,「放他走,他是我爹。」
他想了想,還是鬆了手,拉起她轉身離去……
元鏢不甘心的站起來,撿起地上一枝尖銳的枯枝衝向他。
「夫君,小心。」元晴驚駭的尖叫。
但太遲了,枯枝已穿過他的胸膛。
元晴急忙扶住他。
「這下你還不死?」元鏢得意的說,附近原本撤退的村民又大著膽子向前。
但是他沒倒下,緩緩轉身,白皙的手抓住枯木一端,用力一抽。
「夫君?」她預計看到鮮血四濺的恐怖景象,但,沒有,他滴血未流,胸前的大窟窿正急速癒合,瞬間讓她看傻了。
對喔!他是不死之身。
「妖……妖怪呀!」元鏢喊,偕同村人一起連滾帶爬的逃了。
他望著人群消失的方向,「妳不跟他們走?」
元晴搖搖頭。
他沒回頭,「以後妳還能回村子裡去嗎?」
她還是搖首。
「那麼妳確定要回到這山裡?」
她頷首。
「那……走吧!」他拉起她的手往神木去。
甜孜孜的暖流在她的胸壑裡流過,雖然他的手依然是涼的,但他的態度變了,他來找她、救她,聽了她的勸告放過爹,最重要的是……他帶她回家。
「夫君,你想我嗎?」元晴羞赧的小聲問,一邊用手梳理久未整理的長髮,攏了攏破舊不堪的衣服。夫君會不會嫌棄這麼髒亂的她?
但他沒看她。
「我以為妳會在娘家多住個幾天。」
她何只住幾天而已,「我已經住很久了。」她幾度以為再也沒辦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