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昭君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了,自己就被擒入阿胡懷裡,臉頰貼上他汗濕的胸膛,她嚇了一大跳,急忙奮力掙扎。
「放開,放開我!阿胡,你太無禮了,快點放開我……」
阿胡卻仍閉著眼,手臂鎖緊沒絲毫放鬆!
「阿胡,你不可以這樣做!放手,我要你馬上放開我,放手、放手……你聽到沒!放開我,阿胡,放開……」
只是任憑艾昭君用盡力氣抗拒都無效,他依舊一副氣定神閒閉眼打坐,反是累得她喘叮叮的,還沾了滿手他的汗。她氣悶地仰高臉看著強抱著自己的男人,冷聲威嚇:
「阿胡,我命令你放手,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人,到時你不但要受到嚴厲的責罰,還會被趕出艾府,連個棲身之所都會沒有,你聽到沒?還不快放開我!」
本是平靜無波的俊帥臉孔終於有了表情,他唇揚起笑意,眼皮緩緩掀起,闇黑的瞳眸對上她氣沖沖的眼睛,低沉出聲:
「妳終於來看我了!」
這文不對題的回答讓艾昭君頓了下,看到他的笑臉,心頭更是又羞又氣,厲聲斥責:
「我來看你,你卻用如此無禮的態度對我!快點放開我,否則我真要叫人來了!」
「妳不會這麼做的,因為妳不捨得我受罰。」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還低下頭用鼻尖輕輕磨踏著她小巧的俏鼻。
從未和男人有這般親暱的接觸,令艾昭君隨即小臉脹紅,頭急忙往後仰避開他的輕薄,杏眼圓睜:
「你……你……太過份了!我本著仁心救你,沒想到卻救到了個卑劣無恥之徒,你太含我心痛了,你……」
他伸出修長手指點住櫻桃小嘴,阻止她的話。「我不叫阿胡。」
咦?艾昭君再愣了下,對於他不按牌理的說話方式一時間接不下話,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我也不是崑崙奴。謝謝妳救了我,但是我自己也有能力可以脫困的。」他再表示。
這話意思是她多事了!艾昭君火氣再被挑起。
「早明白你會這麼忘恩負義,我就不用費那麼多心救你了!」
他沉沉輕笑,大掌撫著她柔嫩的粉頰:「小人兒,我只是實話實說。但妳可以為陌生的我如此用心,我很感謝,而妳的確也幫了我大忙,又找大夫為我治傷,這份恩情我當然會回報。」
艾昭君皺眉打去他的手。「沒禮貌的動手動腳就是你所謂的回報嗎?」
他卻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掌,俊逸面容邪魅一笑。「我要妳,這就是我最好的回報了!」
那時他果然是說這三個字!艾昭君不悅地拉下臉:「好大的口氣,我不想和你再談這些無聊的話,放開我!」推拒著他要下地。
他當然不放鬆,怎能讓美人兒從懷裡溜走。他哈哈笑說:「我說的話可沒人敢斥為無聊,就算是你們天朝的皇帝元宗,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做我的人,除了能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外,還有無上的權勢,這樣的回報還不夠嗎?」
艾昭君驚疑地打量著眼前說著大話,卻渾身散發尊貴霸氣的男人。「你到底是誰?」
「我的名字叫韓邪,來自於北國,我的身份待我的人找來時,妳就會明白了。妳只要相信,我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韓邪肯定地告訴她。
他說的話是真的嗎?艾昭君提出疑問:「那你為何會變成崑崙奴阿胡,受到奴役呢?」
韓邪嘴角擒著笑,淡然回答:
「一個月前,我外出狩獵,在山壁上發現了罕見珍貴的百香龍涎草,心喜地親自攀崖摘取,哪知那株龍涎草旁盤踞著一條蛇,我受到蛇的攻擊一不小心摔下山崖;我幸運地沒摔死,但是受傷沉重,本等著下屬來相救,沒想到李三的車隊先經過,救起了我。那人不叫伊德仁,也不是西域人,他真名叫李三,是天朝人。
「我以為遇上了救星,哪知李三救人是因為我手上抓著的龍涎草。他搶走了龍涎草,也打劫了我身上所有的財物,便打算將我棄置荒野,任我自生自滅,不過正巧這時他所養的一名崑崙奴病死了,他人手不夠就索性拿我充數,逕自為我取了阿胡這名字,對外宣稱我是他的崑崙奴;為防止我逃跑,他還用鐵鏈捆綁住我,更不顧我的生死而強迫我賣藝,我只要稍有不從,就會受到毒打。我本就受了傷,又在李三的欺凌下更是舊傷加新傷,怎麼都無法痊癒。如果我的功力能恢復一半,李三等人又有何能耐可以困得住我呢?套句你們天朝人常說的話,這就叫『虎落平陽被犬欺』吧!」
雖然他臉上帶著不在意的笑容,可是語氣中的冷酷卻讓人不寒而慄。
「但你不是有不凡的身份嗎?李三又怎敢這樣欺負你呢?」艾昭君仍有疑問。
韓邪冷冷回答:「我摔下山崖後便昏迷了過去,醒來後人已在李三的馬車裡,我馬上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只是我摘到的龍涎草已被李三高價賣出了,身上值錢的物品也被他拿走變賣,他若承認我的身份,送我回去,不就要背上強盜的罪名,他怎可能自投羅網?若非我還有利用價值,他早就一不做、二不休將我殺之滅口了。
只是我一直不肯屈服,又不斷地伺機逃走給李三帶來不少的麻煩,他對我已經很不耐煩,因此才會強壓我表演胸口碎大石,我若撐得下去,他可以號稱是天山雪蓮丸的功效,如此更有震撼的效果:而假使我被打死了,一個崑崙奴的死活又有誰會關心呢!不過沒想到真有人會在意我的生死,花了銀子買下我,只是妳的善心讓李三又從我身上再賺得一筆錢了。」
這種殘酷的事是艾昭君從未曾聽過的,讓她是睜大了埤子,一臉的愕然驚駭。
看到她驚懼的神情,韓邪放緩臉色,浮出柔和的笑容擁緊她:「小人兒,別怕,沒事了,我的傷已經復原七、八成,保護自己足足有餘,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