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失便有得,赫連上邪每天仍是會抽出晚膳時間陪裘見憐用膳;相對的,赫連上邪也知曉她在宮裡的生活、成長的點點滴滴。
不過,她和赫連上邪每每提起父皇時,他就會將話題轉開。對父皇、對皇宮,赫連上邪表現得是那麼的排斥,讓裘見憐不知該如何突破大哥的心結。
這事雖然困難,她也一定要想辦法才行,否則就對不起盈兒所托!也會讓父皇失望的。
腦裡有思緒在轉動,路途就顯得短多了,一會時間就回到連武山莊。
裘見憐騎馬才走進山莊,就見到赫連上邪正騎著馬要出門。
「大哥—你要出門呀?」裘見憐笑問。
「嗯,工人在後山發現一批千年紅檜,我要前去瞧瞧。」赫連上邪笑笑回答。看到裘見憐,他眼裡不禁就會湧出股溫柔之情。
「那憐憐就不耽擱大哥辦公事了,你一路小心。」裘見憐巧笑說著,對赫連上邪揮揮手。
裘見憐就是如此的善體人心,才會讓赫連上邪心中時時想起她來。他發覺自己真是太少時問陪她了,策馬走了兩步便停住,將馬頭轉回,看著裘見憐問道:「憐憐,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呢?」
「我也可以去嗎?」裘見憐喜出望外。大哥在邀請她呢。
「當然可以。走吧,在太陽下山前,我們就會回來的。」赫連上邪愉快地笑著說。
「哇!太好了。」裘見憐像孩子一樣歡呼著,隨即吩咐身旁的侍衛:「有大哥陪在身旁,本宮不會有事的,你們就別跟來了。」
交代完後,裘見憐立刻策馬到赫連上邪身旁,歡欣叫道:「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她臉上燦爛的笑容讓陽光都失色了。
赫連上邪忍不住伸手輕撫著裘見憐細嫩的面容,臉上掛滿了柔和的笑容。「只是出門你就這麼高興,表示大哥真是太冷落你了。」他心中有不捨和歉意。
四眸相對,兩人互相凝視著,登時就膠著住。
裘見憐看見大哥眼裡的情意,醇美動人,讓她迷醉,但只是匆匆一眼,情意便從大哥眼裡褪去。因為出現得太短促了,裘見憐無法讀出那抹情意的真正意思。
該死!赫連上邪在心中低咒一聲,他又失態了,還在大庭廣眾前。他感到困窘,沒多說就直接吆喝身下馬兒,先帶頭跑開了。
裘見憐臉兒莫名其妙地紅了。她策馬跟上,手心微微出汗!心兒也撲通直跳著,強壓下心中湧現的羞怯。這是第一次和大哥出遊,她要好好把握。
第四章
三男一女在林間小道上奔馳,領頭的一棕一白駿馬都是一時之選,所以一段路跑下來,這兩匹馬已是遠遠超前,後面的馬快追不上了。
赫連上邪發覺了,緩緩停下了胯下寶馬,等待落後的侍衛。
而裘見憐難得找到能和自己愛馬比腳力的馬兒,她追逐著赫連上邪在超前他之後才停下,又喘又笑地輕叫:「我贏了,憐憐贏過大哥了,好棒啊!」
看到裘見憐這般開心,赫連上邪也感染到她的快樂,忘了剛才失態的事。
「我這匹疾風是匹血汗寶馬,還沒遇上能和它並駕齊驅的好馬,由此可見憐憐你騎的馬兒也是一匹好馬呢。」赫連上邪笑說。
「嗯,月光是大宛進貢的名駒,是父皇賞賜給憐憐的,盈兒也有一匹名叫白雪。我和盈兒常在馬場比賽,幾乎都是不分勝負。月光雖追得上大哥的疾風,但還是稍落後了點,這表示疾風才是最快的千里馬。」裘見憐真心誇讚著。
「聽你說就明白皇上真的很疼你。」赫連上邪隨意說起。
裘見憐肯定地點頭。「嗯,父皇真的很疼憐憐,雖說憐憐只是父皇的義女而已,但只要盈兒有的東西,憐憐就有,父皇的賞賜可說是一視同仁。能得到父皇疼愛,真是憐憐的幸運。」她趁機說父皇的好話。
「對義女如此呵護,對親生兒子卻不聞不問!幸與不幸之間是那般的天壤之別,真夠諷刺了。」赫連上邪嘴角噙著冷笑。
「大哥,你誤會父皇了。父皇不是不接大哥進宮,而是始終找不到你。這十多年來父皇從沒放棄找大哥,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了,父皇很希望你能留在身邊。大哥,父皇雖是一國之君,但也是個父親,明白兒子在吃苦受罪,做爹的怎會不心痛呢。請大哥別只想到皇上的位高權重,也想想父親思念兒子的心情吧。」裘見憐採用親情攻勢。
赫連上邪臉上完全沒有笑容,神情是既冷又酷。他看向別處,沉默不語。
沒看到他的眼睛,裘見憐無法讀出他心思。她只能期盼這話能讓大哥有些感動,能靜心想想她說的話。
歡樂的氣氛消失在空氣中,兩個人都沒說話。少了人聲笑語,就只剩下山林裡的輕脆鳥叫聲。
一會,馬蹄聲打破寧靜,落後的兩個侍衛此時趕到。
赫連上邪見人到來,又騎馬帶頭前進。
裘見憐跟隨在他身旁,不住地拿眼打量赫連上邪。他魁梧的身形帶著王者的氣勢,雖然是在民間長大,但他的身上仍有著不凡的風範,舉手投足間隱含著父皇的影子;他的才能、架勢才是王位的最適合人選,希望他能早些想明白。
不遠的前方傳來了人聲,赫連上邪加快速度,找到了測量的工人。
十來位工人逐一對每顆大樹敲敲摸摸測量一番,評估著樹質的好壞,看到赫連上邪到來,紛紛放下手上工作向主人打招呼。
一個中年漢子對赫連上邪恭敬答禮:「主人,你來了!」他是這隊工人的頭目哈大。
赫連上邪點點頭從馬上下來,裘見憐也隨著下馬。山裡的粗重工作不適合女人,所以除了工人的眷屬外,很少能看到其他的女子。工人們在看到主人帶著個女子前來都感到很好奇。雖然那女子戴著面紗,可是她那迷人的身段還是看得眾工人目不轉睛。